如今广陵已丢,您还损兵折将,这一回去,陛下岂会容您?
不只是您,就连我们这些弟兄,又岂会有好果子吃?”
这句话如惊雷炸在文郁心头,他猛地攥紧缰绳,指节泛白。
临行前二皇子阴冷的眼神、决绝的语气瞬间清晰——“广陵城若失,你我君臣之间,怕是再无相见之日了。”
“那你说,我该如何?”
文郁声音发颤,第一次露出了茫然。
王涛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身子又往前凑了,几乎贴在文郁马侧,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凿地:“将军,事到如今,属下觉得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你……你什么意思?”
文郁心头猛地一跳,攥着缰绳的手不自觉收紧,指节泛白。
他看着王涛眼中异样的光亮,一股不祥的预感顺着脊椎往上爬,惊得他声音都有些发颤。
王涛喉结滚动,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索性把心一横:“将军,事已至此,咱们已经被逼到绝路了!
您想啊,广陵城丢了,还损失了四十万弟兄,陛下会饶了您和兄弟们吗?”
文郁猛地拔高声音,又慌忙压低,语气带着几分慌乱的坚定,“广陵之失乃我之过,我自会向陛下请罪,一人做事一人当,总能保你们和我家人平安!”
“平安?”
王涛苦笑一声,眼神里满是急切与痛心,“将军您太天真了,陛下要的哪是您一个人的命?
他要的是您手里的兵权,要的是斩草除根!
您回去了,金陵城里的夫人、公子、小姐们,还有咱们这十万出生入死的弟兄,哪个能活?”
这话如惊雷炸在文郁耳边,他浑身一震,脸色瞬间惨白。
临行前二皇子阴恻恻的话语再次回响:“广陵若失,你我君臣,再无相见之日。”
他一直以为那是君臣间的决绝,此刻才明白,那是要赶尽杀绝的预告。
“可……可我若反了,岂不是成了叛国逆贼?”
文郁声音发颤,眼中满是痛苦与挣扎,他望着金陵城的方向,仿佛能看见妻儿期盼的脸庞。
“将军!人不狠则站不稳啊!”
王涛死死盯着文郁,“现在回去是死,流亡荒野也是死!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搏一把!
咱们如今手中还有十万大军,城防军将领又多是您提拔的旧部,只要您一声令下,他们定会倒戈!
拿下金陵城,杀了陛下,到时候拥立新帝,您便是辅政忠臣,谁还敢说您是逆贼?”
“闭嘴!”
文郁猛地挥鞭,厉声喝道,“我文郁生是大梁的人,死是大梁的鬼!岂能做这谋逆之事?
我的家人还在金陵,我若反了,他们岂还有活路?”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翻涌,语气恢复了几分沉稳:“不要再说了!传令下去,快马加鞭入城,广陵之失我自会向陛下请罪,定会保你们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