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等秦婉悠悠转醒时,却发现萧迟等人早已围在榻前。
“我这是?”
她扶额轻吟着,只觉脑中一片混沌。
床边的医馆小学徒急忙说道。
“师傅,昨夜徒儿听见您的房里传来惊叫,赶来时便见您昏倒在地。”
“万幸只是受了惊吓,并未受伤。”
经小学徒这么一提,秦婉猛然忆起了昨夜所见。
那具悬在月光下的无头女尸,穿着猩红嫁衣在夜风中漂浮的画面顿时重现眼前。
让她不由打了个寒颤。
“是鬼,是魏柔的鬼魂出现在了窗外。”
这时萧迟轻笑一声,摸着秦婉的额头宽慰道。
“这世上哪有什么鬼怪作祟,不过是有人在背后装神弄鬼罢了。”
“我在窗外发现了这件红嫁衣。”
说着他抬手指向桌案上那件铺展开的猩红嫁衣。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婉惊魂未定的看着萧迟,颤声问道。
萧迟眼中寒光一闪,沉声分析道。
“是有人假借无头厉鬼之名,故布疑阵,企图蛊惑人心,混淆视听。”
“或许是有些人不想让你再继续查下去了。”
“是谁?”
“哼!”
萧迟冷笑一声。
“除了宋国公府的人,还有谁会如此费尽心机?”
“他们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地阻挠我,难道他们不想查清楚真相吗?”
秦婉蹙着眉头追问道
“我推测,是你已经触及了宋国公府极力掩盖的丑闻,他们才使出这等装神弄鬼的下作手段。”
萧迟冷静分析道。
秦婉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她随即起身走到桌案前,俯身仔细检视那件红嫁衣,指尖轻轻拂过衣料纹理。
很快,目光便定格在右手袖口处那一抹不易察觉的松烟墨渍上。
接着语气笃定地推断道。
“此人应身负不俗的轻功,身高约六尺上下,且是个惯用左手的男子。”
“为何?”
萧迟一愣,随即饶有兴致地追问。
“若欲假扮无头厉鬼,需将嫁衣举至与头顶齐平,若举得过高,便会露出肩背破绽。”
“据我目测,窗台比花圃高出一尺,而嫁衣长四尺八寸…”
说着她便执笔在纸上演算起来。
边演算边说道。
“假设此人站在花圃上举衣,要使嫁衣下摆高于窗台,让我看到完整的无头女鬼,其身高至少需六尺方可实现。
"
萧迟听完忍不住挠了挠脑袋。
心中满是问号。
啥意思?
为毛我一句听不懂?
但是他还是装模作样的点点头,继续问道。
“那左撇子一说又从何而来?”
秦婉继续拿着毛笔解释道。
“常人书写时惯用右手,左手则用来拢起右手袖子,所以墨渍应该染在左袖。
"
说着她指了指嫁衣右袖的墨痕。
“而这松烟墨渍偏偏出现在右袖,正说明此人是个左撇子,用左手写字,”
“右手拢袖时,袖子不慎沾墨所致。
"
“厉害!”
萧迟忍不住给秦婉竖起了大拇哥,这个解释他听懂了。
接着他猛的一愣。
“左撇子?”
“魏颜之不就是左撇子嘛!”
就在这时,州府衙役匆匆来报。
“启禀世子,方才有人企图在义庄纵火焚烧魏柔尸身,已被我等当场擒获!”
“何人如此大胆?”
萧迟眉头一皱,厉声喝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