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看着这些被蒙在鼓里的村民,心里又急又痛,可他也知道,现在再争执下去,只会让情况更糟。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把一瓶退烧药塞到李石手里:“李大叔,这药你先拿着,要是王大婶烧得实在厉害,就给她吃一粒。记住,一定要尽快送医,不然……”
话没说完,李石就把药瓶扔在了地上,药粒撒了一地。“滚!赶紧滚!”
陈砚摇了摇头,只好带着弟子们离开。马蹄声渐渐远去,李石看着地上的药粒,狠狠地踩了几脚,转身回了屋。
屋里,王桂的咳嗽声越来越弱,脸色也越来越差。李石坐在炕边,心里开始发慌。他想起陈砚的话,又想起刘二婶的死,心里像有两个声音在打架——一个说巫医是对的,再等等就好;另一个却说,万一陈砚说的是真的,那老伴儿就没救了。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巴图又来了。看到王桂的样子,巴图皱了皱眉:“怎么回事?邪祟怎么还没走?”
“巫医大人,你快想想办法啊!”李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说。
巴图沉吟了一会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陶罐:“这是我祖传的驱邪粉,把它撒在病人身上,再念段咒语,邪祟肯定能被赶走。不过这驱邪粉很珍贵,得要五两银子。”
李石家里本来就不富裕,五两银子几乎是他全部的积蓄。可看着老伴儿奄奄一息的样子,他咬了咬牙:“我给!我这就去拿!”
他翻箱倒柜,把藏在床底下的银子都拿了出来,递给巴图。巴图接过银子,满意地笑了笑,打开陶罐,把里面的灰色粉末撒在王桂身上,然后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
可过了一会儿,王桂的情况不仅没好转,反而开始抽搐起来,嘴角还流出了白沫。
“巫医大人,这……这不对啊!”李石吓得魂都没了,抓住巴图的手问。
巴图脸色一变,挣脱开李石的手:“不好,这邪祟太厉害,我对付不了!你们自己想办法吧!”说完,他抓起桌上的银子,转身就跑。
“巫医大人!你别走啊!”李石想追,可刚跑两步,就听见屋里传来“咚”的一声。他回头一看,王桂已经从炕上滚了下来,一动不动。
“老伴儿!”李石扑过去,抱住王桂,手一摸,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发凉了。他这才明白,自己被骗了,陈砚说的是对的。他抱着王桂,号啕大哭起来,哭声在空旷的山坳里回荡,满是悔恨。
就在这时,远处又传来了马蹄声。李石抬头一看,只见陈砚带着几个医馆的人,还牵着一辆马车,飞快地跑了过来。
“李大叔,我们还是不放心,回来看看!”陈砚跳下车,快步走到王桂身边,摸了摸她的脉搏,又探了探鼻息,脸色凝重地说,“还有气,快抬上马车,回医馆抢救!”
几个医馆弟子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把王桂抬上马车。李石跟在马车后面,一边跑一边哭:“陈大夫,都怪我,都怪我糊涂,要是早点听你的,老伴儿也不会变成这样……”
陈砚回头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赶紧去医馆,还有希望。”
马车在土路上颠簸着,朝着医馆的方向驶去。李石看着马车上的王桂,心里充满了悔恨。他想起巴图跑掉的背影,想起刘二婶的尸体,才明白所谓的巫医,不过是骗人的把戏。可他的醒悟,却差点让老伴儿丢了性命。
夕阳西下,把马车的影子拉得很长。李石跟在马车后面,脚步沉重。他只希望,医馆能创造奇迹,能把他的老伴儿救回来。他也在心里暗暗发誓,等这件事过去,他一定要告诉山坳里的所有人,不要再相信巫医的鬼话,要相信医馆的医术,不要再让悲剧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