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全国都缺电。
其根本原因是建设一座中等规模火力发电厂的投资预算,动辄千万起步,多则数以亿计!
如此高昂的造价,就算把整个东江机械厂的家底全部掏空,也万难办到。
“发电厂建设资金问题,刘厂长不用操心,我已经向省长提议,采用BOT(建设-运营-移交)方式引进外资兴建电厂。”
陈俊生似乎一眼看穿刘丰喜内心的想法,先打消他的顾虑,再直言不讳道:“我需要的是东江机械厂的工人、技术和设备。”
刘丰喜只有中专文化,哪里听得懂什么B0T方式,不过,引进外资搞建设这事,是国家改革开放的重要标志,刘丰喜心里也清楚,陈县长此举,理论上是可行的。
但问题是,外资有那么容易引进吗?
云山县是出了名的穷乡僻壤,连最基本的现代化农业都发展不起来,还谈什么工业?哪个外商愿意斥巨资在那投资建设发电厂?
说一千,道一万,按照刘丰喜心中所想,陈县长带人找上门来,根本不是要援助,而是明火执仗,打家劫舍!
“丰喜同志,你要是有意见的话,可以当面提,正好我把中央委派的挂职干部,云山县委政策研究室主任宋小爱同志也带来了。”
陈俊生说着,转头交代小姨妹:“宋主任,你记录一下。”
“好的。”宋小爱早就准备好了纸笔,面带微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刘丰喜。
这下子,刘厂长只觉得脊背发凉,额头直冒冷汗。
眼前的陈县长,他惹不起,但起码躲得起,毕竟东江机械厂的靠山,是地委书记汪翰林。
陈县长再怎么霸道,也要顾及汪书记的颜面吧?
可宋主任这就不一样了,她即便没有实权,但身份摆在这,汪书记见了都要笑眯眯礼让三分,刘丰喜更是万万不敢得罪。
“早知今日,当初这姓陈的抱着两台座钟上门寻求合作的时候,老子心理上就算再怎么瞧不起,也不该叫保卫科的人把他轰走。”
刘丰喜心里叫苦,后悔不已。
“陈县长,既然你已经给省里写信了,那么,等到上面的批文下来,我会坚决执行。”刘丰喜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实则内心极度抗拒。
东江机械厂之所以衰落得这么快,主要也是因为陈俊生手底下的东江民生经济公司一边疯狂抢占市场和资源,一边肆无忌惮地挖墙脚。
现在陈俊生更是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借着援建火电厂的名头,想连人带厂,全盘接收整个东江机械厂。
听到刘丰喜提及批文一事,陈俊生笑了笑,说:“上面的批文是肯定会下来的,但具体什么时候下来,我说不准,你最好也别梗着脖子死等。我这边时间紧,任务重,亲自带人上门找你谈,是让你提前有个心理准备,然后着手去做手底下干部职工们的思想工作。”
说到这,陈俊生稍作停顿才继续说道:“另外,我再送你一句话,思想决定方向,方向决定道路,道路决定命运。不换思想就换人。”
“不换思想就换人…”刘丰喜看着陈俊生,喉结动了动,欲言又止,心里却情不自禁的地琢磨着,云山县来了个这么牛逼的县长,县委书记在他面前,恐怕都要靠边站吧?
此时,云山县委大院。
范云伟正抱着张玉栋书记的大腿痛哭流涕地喊冤:“姐夫,你相信我,我真没有朝挂职女干部吹流氓哨,我甚至连她正脸长什么样都没看清,就被人打得脸歪嘴斜,昏倒在地,我…我比窦娥还冤啊。”
“什么姐夫?”
张玉栋冷着脸,极为严肃地训斥道:“跟你说了多少遍,工作场合,要称呼职务!”
范云伟抬头看向姐夫,立马改口:“张书记,我…我发誓,绝对没有吹流氓哨。”
“在我面前发誓有什么用?”
张玉栋眼神冰冷,直勾勾地盯着范云伟:“到底吹没吹流氓哨,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宋小爱同志是什么身份?她会用自己的名节来诽谤你,冤枉你?”
“我三番五次警告你,倒卖批条的事情,要适可而止,尤其是现在这个敏感时期,一定要管住手,管住口,管住心,你听了吗?自己往枪口上撞,找死!”张玉栋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我听了,我真的听了。”
范云伟一迭声地哭喊道:“张书记,那些违法乱纪的事情,全是底下的人瞒着我偷偷摸摸干的,主谋是副站长李宪民,我不知情,我全然不知情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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