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乐婉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来了?是姐姐的消息来了?”
“不是消息,是人,大小姐亲自来了。”
徐乐婉“骨碌”爬了起来,心中想着自己送去的消息让人觉得这么急?早知道换个说法了。
披衣来到前厅的时候,顾云舟已经在陪着了,他幽幽的目光望过来,里面满是抗诉。都说夫妻间不该有秘密,到他这怎么有事都是妻子与大姐在做,他反倒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姐姐,”徐乐婉无视那份幽怨,上前忙问,“姐姐怎么这么晚来了?”
顾澜依示意她先坐:“千头万绪,最近总算忙了个八九不离十。从南下后我一直陪在父亲身边,还没来你们这看看,刚好听到你的传信,顺道就来了。”
顺道是客套,徐乐婉明白,她命人送来了几样点心:“姐姐用过晚饭了吗?”
“用了些。”顾澜依含糊,吃饱了不能骑马,她确实仅仅用了‘一些’。
徐乐婉转头吩咐厨房再备些简单的饭菜过来,重新入座后这才提起了陆夫人所说一事,连带着账本与官印送上——
“这位官员姓郭,那时我还在骊山,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顾家应该也在北疆?可听说过什么风声?”
顾云舟挠了挠头,呃——怪不得妻子不与他说,他那个时候光顾着在军营摸爬滚打,确实不知道这些事情。
顾澜依拿过官印看了看:“郭佑安,郭大人,朝廷命官被杀是大事,当然有所耳闻。不过这位我记得好像是说快到京城时被人暗杀,抢走了物证,怎么?竟然是在松江府被杀的?”
“倒是没人亲眼看到是否当场击杀。”徐乐婉皱眉,“也可能是送到京城附近发现怎么都找不到丢失的账册这才痛下杀手?”
这样的话,这位郭大人,怕是受过过非人的折磨。
“有可能。”顾澜依翻看着账册,“嘶——看不出来,这位刘国公深藏不露啊。一边吃自己妻儿的人血馒头,一边为自己谋划了这么大家业。”
徐乐婉观察她的神情,见她并没有流露出同情,甚至有一丝畅快这才放下心来:“那这份账册?”
“我带回去交与父亲吧,”顾澜依痛快说道,“这些放谁手中都不够格,唯独让父亲送到圣上跟前才会发挥它的价值。那位郭大人,等着这么多年,总算等到了令他沉冤昭雪的日子。”
“那苏知府?”这才是关键的,别人都惦记着顾家河道的这块肉,徐乐婉惦记的是两州知府的两大块肥肉。
“你放心。”顾澜依笑得颇有深意,“我在苏府这么久不是白住的,不说把每个人都打探了一遍吧,至少该有的把柄都有了,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听二人你来我往这半晌,顾云舟终于不甘心作壁上观,他往前凑了凑:“大姐说东风在哪里,我去。”
“你不行,”顾澜依毫不客气的将他挥开,继续道,“这也是我急着过来一趟的原因,有些事也要知会你们二人。”
“姐姐你说。”徐乐婉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