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国华开始带着林天祖逐一介绍在场人物,引来一片羡慕、嫉妒、敬畏交织的目光。
光是银鸡头与花鸡绳这两项殊荣,就足以确保林天祖仕途稳坐警司之位。
对这些基层警员而言,高级督察已是遥不可及的梦想巅峰。
如今看见陆国华收了个如此硬底子的干儿子,心中滋味难以言表。
大家都是军装巡街出身,凭什么他就一步登天?
而那些高层警官对林天祖的态度则截然不同。他们比底层更清楚,林天祖身上叠加的这些光环究竟有多重。
再加上有陆启昌这位警队新锐在场,林天祖自然也跟着备受礼遇。
陆国华心里渐渐得意起来,仿佛人生已攀上顶峰,脚步都轻了几分。
酒过三巡,宾主尽兴,众人陆续告辞离去。
陆国华兴致高昂,勾着林天祖的肩膀,摇摇晃晃地往家走。
“阿祖,你今天可真给你契爷争气,你看那些长官,哪回对我们这么客气过?”
“这都是沾了契爷的光。”
“我一个沙展能有什么光?人家是看你前程似锦,才对你笑脸相迎。”陆国华醉意微醺,说话也不再遮掩,“别看我在警队认识这个那个,其实都没用,这地方现实得很——你得让人看到你的价值,人家才会抬举你。”
“规规矩矩做事、老老实实当差,一辈子也出不了头。别走我的老路,快四十岁才捞个沙展,还是别人不要的缺。”
“契爷,那个乔一扬,到底什么来头?”
“大人的事你少掺和。不过话说回来,平日里看你文文静静的,出手倒是够狠。”
“还不是跟契爷您学的。”
……
第二天清晨。
宿醉未消的陆国华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慢吞吞走进警署办公室,却猛然愣在原地。
他看见干儿子林天祖正坐在自己位子上,笔走龙蛇,写得飞快。
陆国华使劲眨了眨眼,确认不是幻觉,顿时惊问:“你在这儿干嘛?”
“契爷早。”林天祖抬眼一笑,“我来帮您写报告,顺便提前实习一下。”
“你不是该跟着陆启昌去O记吗?”陆国华一脸疑惑。
“陆sir在西九龙还有些事务没处理完,过阵子才调去总部。我提前过去也是闲着,不如先来您这儿熟悉环境。”林天祖一边说,一边不停书写,“再说了,我警校毕业还剩几天假期没休呢。”
“契爷,您也不想您干儿子正式上班后两眼一抹黑,被那些老油条欺负吧?”
陆国华一想,这话倒也在理,便问:“那你有没有报备过?”
“早上我已经见过骠叔了,他很支持我过来。”林天祖翻了翻刚打开的报告,皱眉道,“哇,契爷,您这写的啥啊?”
“古惑仔说,死条子,关你什么事……这应该写成对方使用大量侮辱性言语攻击警务人员……他还推了您一把……咦,这可是啊。”
陆国华慌了神:“喂,臭小子你胡写什么!什么叫大量侮辱性言语?”
“怎么是胡写?我这是有理有据地发挥!”林天祖指着报告反驳,“两句就是大量,骂你‘死条子’就是公然侮辱公务人员。”
“而且那家伙当街*扰女学生,动手动脚,这叫,属于未遂。”
“没有啦,那古惑仔只是轻薄地摸了下女学生的脸……”陆国华小声辩解。
林天祖直视着他:“那他动手了没?”
“动了。”
“动了就是。法条和判例都有依据,既然构成,我怀疑他有意图完全合理。只是因您及时出现,犯罪中止,并不代表他没有动机。所以控告他未遂,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