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了几天懒,李闻溪乖乖地回了府署上衙。
薛丛理紧紧跟在她的身边,寸步不离,尤其是到了府署之后,自己的办公室也不回,执意要赖在李闻溪这,茶水喝了一壶又一壶。
听到荀非来报,林大人在前厅,招各位大人前来议事时,薛丛理噌地站起身,一副老母鸡护小鸡崽的姿势,用自己的身躯,将李闻溪严严实实地遮了起来。
林泳思一眼就看见了这份异样,有些好笑地挑挑眉,淮安府署能算得上官的,只剩他们四人,黄逡自进了中山王府后,便无声无息了。
稀稀拉拉站成一排的三个人,林泳思坐在上首,又岂会看不清薛丛理的小动作。
这位现在如此护着,也不枉李闻溪在自己性命堪忧时,还记挂着为他求情,倒真是个忠仆。
不过本官又不是那起子反复无常的小人,既然当时没拿你那宝贝公主如何,现在怎么可能倒查旧账。
把心放肚子里吧,他只想当个清正的好官,管不了王府污七八糟的事,自然不会多事,将他们娶了个假公主的事揭穿。
不然以中山王和世子的狗脾气,就算当场不发作,事后也会因自己是知情人,而睡不着觉,更添了一个要打压林家的理由。
“这段时日,本官不在,曹大人代管府事,辛苦了。”林泳思收回落在薛丛理身上的视线,跟曹令柯和颜悦色地说话。
曹令柯连忙行礼回道:“下官惶恐,清河县新发命案,下官实无头绪,还请大人定夺。”
他心里叹息,唉,明明林大人走的这三个月,前面都好好的,一切顺利。他劝课农桑,巡视水利,体查政事,都做得好好的。
结果就在林泳思回来前一旬,就出了事了,凶手专挑手无寸铁的妇人下手,劫财也就罢了,连命也不放过。搞得好好的清河县城里,街面上单人独行的妇人一下销声匿迹。
他好好的功绩啊,上官的褒奖啊,煮熟的鸭子,一转眼扑棱棱飞个干净。再这样下去,他怕是会在通判之职上,做到致仕了。
林泳思微微颔首,神色凝重起来,说道:“此案本官也略有耳闻,听说已经有三名遇害者了?”
“正是,那凶手残忍至极,从不留活口,明明被害的妇人有的家境也不甚宽裕,身上理应无甚银钱的,不知为何,凶手会选这样的人下手。”
李闻溪在一旁认真听着,很快加入讨论案情之列,只有薛丛理,从始至终的注意力都在李闻溪身上,时不时偷偷看她。
林泳思倒是觉得薛丛理这副模样挺好笑的,平日沉默寡言一人,原来也会这么紧张一个人。
“此案性质恶劣,影响极坏,必须尽快破案,还清河县一个太平。曹大人,你之前可找到什么有用线索?”
曹令柯苦着脸摇头:“下官实在是没有头绪,没有人证,物证也不多。”
散了朝会,薛丛理拉着李闻溪就走,一转眼连个影子都看不见了,好像后面有鬼追似的,李闻溪被他拽着,手腕生疼,龇牙咧嘴地连忙喊停:“舅父!你慌什么?”
生怕别人看不出异样吗?真是的,皇宫被攻破,皇帝老儿被杀这等大事,都没见他慌乱,还能活着逃出京城,现在怎么被一个林泳思吓得魂不附体了呢?
“他是中山王的铁杆,我能不怕吗?咱们是死是活,都是他一句话的事。”薛丛理生怕李闻溪被林泳思的外表给骗了,文官都有八百个心眼子,背地里坑死你,表面还能对你嘘寒问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