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州。
崇王府。
江楚陈坐在院内的紫藤树下,盯着他面前站着的一溜太医:“说说吧,大哥的病情,究竟如何了?”
众太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院正大着胆子站了出来:“崇王殿下急怒攻心,心脉受损,再加之他本身患了痨症,此番恐怕凶多吉少啊!”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江楚陈猛地一拍桌子,那木桌瞬间裂开几道缝隙,他怒目圆睁,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戾气:“若是大哥有个三长两短,本王定要让你们整个太医院陪葬!”
太医们吓得纷纷跪地,身体抖如筛糠,口中不停喊着“王爷息怒”。
江楚陈深吸一口气,他咬牙切齿道:“大哥的痨症定不是一日两日才得的,你们身为太医,许久都未曾察觉大哥身体有恙,以至现在积重难返,还有脸求本王息怒?”
他再懒得看这些庸医一眼,甩袖子走人。
今日是朝会的日子,文臣武将已经分列两旁,在前厅安静等候,江楚陈大剌剌地坐在了龙首宝座的位置上,说道:“大哥身染沉疴,便由我暂代他理政......”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下首站着的文官之首、丞相雷则恺给打断了:“敢问六王爷,可是崇王殿下留有书信、口谕,要六王监政?”
“大哥的病,来势汹汹,又一直昏迷不醒,哪有时间留下口谕?”
“微臣斗胆,哪怕崇王殿下薨逝,世子身故在先,但尚还留有两位已经成年的公子,如何轮得到六王监政?不知六王,是想监政,还是亲政呢?”雷则恺据理力争。
江楚陈闻言,脸色阴沉了下来,他冷冷地扫视了一圈殿下的文武百官,他们都低着头一言不发,想来很多人的想法,都跟这姓雷的差不多。
能做到百官之首这个位置,非大哥的死忠不可为。江楚陈并没有拉拢他的念头,如果今天他能说服这些朝臣倒也罢了,如若不能......
他轻笑两声:“雷丞相此言差矣,本王代理朝政,只为稳定大局,待大哥康复,自然会将大权交还。至于我那两位侄子,他们守着大哥,心情焦虑,年纪尚轻,经验不足,如何能担此重任?”
雷则恺不为所动,继续咄咄逼人:“六王爷,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朝政之事,岂能儿戏?若六王爷真为大局着想,此时便应与我等一同,站在下首,听从二公子吩咐才是。”
崇王次子江亚帆,一向还有些才名在外,比世子可爱惜羽毛多了,于情于理,都应该是他代掌朝政。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议论纷纷,有的大臣附和雷则恺,认为应遵循祖制;有的则沉默不语,生怕惹恼了这位脾气暴躁的六王爷。
江楚陈站起身来,一步步走下台阶,目光如炬地盯着雷则恺:“雷丞相,你倒是忠心耿耿,如果我偏要做这个主呢?”
雷则恺面色凛然,毫无惧色地迎上江楚陈的目光,义正言辞道:“六王爷若执意如此,便是罔顾祖制,乱了朝纲,微臣定当死谏,以保江山社稷安稳!”
江楚陈怒极反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好一个死谏!雷丞相,那本王便成全了你!”他抽刀的动作太快,以至于雷则恺压根没反应过来就被刺了个对穿,温热的鲜血流出,他歪倒在地上,死了。
正厅之内瞬间死寂一片,众臣谁也没有想到,江楚陈居然说杀人就杀人,雷则恺是谁?他认定的道理,便是崇王都得让他三分,现在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