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许泽从苏明玥颈窝底下抽出发麻的胳膊,只觉得腰眼有些发酸。
他轻手轻脚地坐起身,借着窗外的阳光,看了眼床上睡得正沉的苏明玥,她眉头微蹙,像是还没从疲惫中缓过来。许泽放轻动作穿上衣服,转身进了厨房。
煎蛋的滋滋声里,他忍不住嘟囔:“王放那秘药可真够劲儿……”
很快,煎蛋、牛奶、吐司摆上餐桌。许泽端着餐盘回到卧室,俯身轻唤:“起来吃饭了。”
“嗯~太困了……”苏明玥迷迷糊糊翻了个身,一头扎进枕头里,声音软糯得像团棉花,“再睡会儿……”
许泽看着她眼下淡淡的青黑,心里软了软。
昨晚她确实疯得厉害,几乎没合眼。
他没再叫她,自己快速吃完早餐,拿起外套出了别墅。
闲来无事,许泽索性回了趟出租屋,翻出之前摆摊用的小马扎、罗盘和一沓黄符纸,往帆布包里一塞,晃晃悠悠往步行街走去。
此时的步行街刚睡醒,店铺卷闸门哗啦啦升起,环卫工正在清扫路面,行人稀稀拉拉的。
许泽熟门熟路往街角走,却在常摆摊的地方顿住了脚,他的摊位又被人占了。
他暗骂一声:“妈的!我那地方难道是风水宝地吗?”
占地方的是个老道士,穿件洗得发白的道袍,袖口磨出了毛边。他盘腿坐在路牙子上,一头白发乱糟糟的,满脸胡茬像蓬枯草,偏生一双眼睛亮得惊人,看人时带着股穿透性的锐利。
身前铺着块褪色的黑布,四角用小石子压着,边上支着个硬纸壳招牌,粉笔字歪歪扭扭写着:“铁口神算,看阳宅,寻阴宅,治虚病,收学员”。
除此之外,再无长物,寒酸极了。
许泽正打量着,一个穿卫衣的年轻人路过,看了眼老道士,没说话,从兜里掏出十块钱,轻轻放在黑布中央,转身就要走,显然是把这落魄道士当成了乞丐。
“这位善人请留步。”老道士突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股奇特的穿透力。
年轻人脚步一顿,回头满脸疑惑:“怎么了?”
老道士抬手指了指黑布上的钱,眉峰微挑:“你这是什么意思?”
年轻人愣了愣,语气诚恳,“给您的啊!天冷了,买点热乎的吃。年纪大了,别冻坏了!”
“贫道不是乞丐,不需要施舍,你拿回去吧!”老道士摇摇头,指尖在黑布上敲了敲。
年轻人这才看清纸壳招牌上的字,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连忙躬身:“原来是道长,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
说着,他又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百元钞票,轻轻放在十块钱旁边,“道长,相逢即是缘,这算我给您的香火钱。”
老道士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这又是干什么?”
年轻人被他问得有些发懵,挠了挠头,“出家人不都化缘吗?就当是我积德行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