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鹏死死瞪着他,喉咙里呜咽出声,可谁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温向南看着他这般模样,心中最后一点念想也彻底断了。
她站起身,最后看了他一眼,轻声道:“阮鹏,一路走好。”
说完,她决然转身,不再回头。
身后,阮鹏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原本他是怪过温向南,若不是为了娶她,自己怎么会落得如今的田地,后来想通之后,他才知道,即使没有这一步,那人肯定也会找其他办法来针对他的。
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法场的另一边。
温向北冷冷地俯视着跪在地上的王嘉天。
昔日意气风发的富商公子,此刻衣衫褴褛、满身污浊,像一条被丢弃的野狗。
王嘉天似有所觉,木然抬头。
四目相对刹那,他瞳孔一缩。
眼前之人,那个曾被他踩在脚下嘲笑的“泥腿子”,如今锦衣华服,神色倨傲。
而自己,却浑身污秽,沦为阶下囚,命悬一线。
凭什么?
凭什么在书院里对他摇尾乞怜的温向北,如今竟能高高在上,而他王嘉天,却要跪在这肮脏之地,等着从头落地?
王嘉天率先发话,眼神死死钉在温向北脸上:“你得意什么?一个泥腿子,也配来看我的笑话?当年像条狗一样跟在我们身后摇尾巴的样子,你忘了?”
温向北垂眸看着他,并不动怒,反而极轻地笑了一声。
“德璋的记性还是这么好,连以前我什么样都记得。”他语气温和,像在闲谈,“既然记性这么好,那不如猜几个谜。”
他微微俯身,声音压低:“食为天的卤菜配方,是从哪儿来的?”
“王家库房里那些上好的绸缎,怎么一夜之间全成了碎布?”
“还有你,”他目光落在王嘉天身上,“一个大男人,怎么就在自家巷口,被人拖进去‘教训’了一顿?”
王嘉天骇然:“是你……都是你干的!”
温向北缓缓直起身。
“王嘉天,”他语气依旧平静,“你当初把人当狗的时候,就该想到,狗,也是会回头咬死人的。”
说完,他不再看王嘉天一眼,转身追温向南而去。
王嘉天激动地挣扎,恨不得想撕了那背影,可身子被刽子手狠狠压在地上。
嘴也被刽子手堵上,他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声音,可那点微弱的动静很快就被周围的哄闹声所淹没。
随着监斩官一声“行刑!”,刽子手手起刀落,所有涉案人员及家属,全部人头落地。
回家的路上,温向南心中始终回荡着阮鹏临死前那句“小心七皇子”,不知为何,她心里有些难以言喻的感觉。
“小妹,你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温向北看着旁边神不守舍的人,问道。
“三哥,”温向南回过神,说道:“阮鹏刚刚说,让我小心小七,还说他们都是小七害的,你说他说的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