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斯没有回应。一方面,他知道戴安娜在留意他们的对话,即便听不清内容,她也能猜到他们在想什么。
她如今知晓武器的所在之处,从某种意义上说,她不再需要威尔斯,威尔斯也不再需要她。从理智的角度讲,除掉她,排除她这个外人不稳定因素,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在瑞奇托芬之前说了那么多的话之后,威尔斯还是有些诧异。或许绍尔的死让他改变了想法。又或许,更有可能的是,他仅仅是不信任戴安娜。威尔斯自己信任她吗?他并不亏欠她什么,那为什么不干脆动手呢?
他们来到一处楼梯旁,威尔斯与戴安娜并肩而行,瑞奇托芬跟在后面。
“有个人提出了个很有意思的观点。” 戴安娜毫不避讳地说道,她并不在意瑞奇托芬是否听见。
“怎么有意思了?”
“我觉得你不想杀我。” 她说。
“这对你来说是个问题?”
“对我而言,不是。但他说得没错,从常理来讲,这的确是明智之举。”
“这么说,现在你也要教我做事了?” 威尔斯说,“那你想杀我吗?”
“如果我想,你早就死了。” 她说,“而且你不该让我先爬上竖井。我真该杀了他,再用他的尸体挡住你爬上来。”
听到这话,瑞奇托芬在威尔斯身后发出声响,表明他听到了每一个字。
“但你没那么做。” 威尔斯说,“这说明你也不想杀我。”
“嗯,” 她说,“至少目前不想。”
她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子弹便从他们头顶呼啸而过。威尔斯和戴安娜迅速紧贴着楼梯两侧的墙壁,拔枪朝着上方的黑暗处还击,瑞奇托芬则发出一声惊叫。紧接着,一阵闷哼,一具尸体顺着楼梯朝他们滚落下来。
“往上还是往下?” 威尔斯问戴安娜。
“往上。” 她说。
他们沿着剩下的楼梯飞奔而上,全然不知前方会遭遇什么。冲过一扇门,他们进入一条走廊。走廊里光线昏暗,寒风裹挟着雪花肆虐。他们来到了博物馆一楼,墙体被炸得支离破碎,外面的雪已变成了暴风雪,正灌进走廊。
几个身影在雪幕中朝他们冲来。“待在楼梯间!” 威尔斯朝瑞奇托芬喊道,随后便开始射击。走廊另一头,戴安娜也展开还击。他们的攻击者同样回击,子弹击中墙壁,碎片飞溅。
威尔斯快速回头瞥了一眼,走廊向远处延伸,但他不知道通向哪里,盲目逃跑也无济于事,他们必须坚守此地。他集中精力抵挡敌人的进攻。
戴安娜击中一人,威尔斯又击倒一个。还剩两人。威尔斯瞄准其中一人,扣动扳机,却只听到 “咔哒” 一声,他的枪没子弹了,而且也没有备用弹夹。
威尔斯迅速拔出藏在靴子里的刀,向前冲去。戴安娜紧紧跟上。
她继续射击,威尔斯一边闪躲,一边尽量在约二十英尺宽的走廊里让自己不那么容易被击中。积雪和黑暗多少提供了些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