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斯迅速爬出舱门,紧握突击步枪,爬上车体。借着燃烧建筑物的火光,他看到十到十二名苏联红军士兵,明知死期将至,却尽可能多地拉德国人垫背,在队伍中疯狂奔跑、射击、叫嚷。
一半苏联红军士兵被枪击或重击倒地,遭到踢打致死,消失在德军的靴子下。但其余人竟冲进人群,持续扫射妇女和儿童。
威尔斯跳下“豹”式坦克,身上伤痛已经恢复完毕。他单发点射击毙两名苏联红军,它们正疯狂穿梭在逃窜的平民中。一些士兵赶来支援,向这些苏联红军射击。可许多人,即便有枪在手,也因疲惫或恐惧瘫倒在地,眼睁睁看着少数士兵与敌人进行战斗。
短短十几秒,这些苏联士兵全被击毙,平民们立刻一拥而上在尸体上翻找食物和手枪。
威尔斯爬回“豹”式战车,他们沿着出口街道行驶,五十米、一百米,逐渐远离炮火最猛烈的区域。此处炮火渐弱,红军火炮仍紧盯着城镇中心地带,那里想必正上演着一场惨绝人寰的屠杀。
威尔斯回头望向中心区域,只见一大群人——不是几百人,而是上千人——仍然从街道出口冲出来。在他们身后,村庄中心区的建筑物已完全燃烧。那些仍在倒塌房屋之间,试图穿过火箭弹和炮弹爆炸区域的人还有多少,命运究竟如何?
仿佛是为了回答他的疑问,一辆卡车出现在主干道的出口:一辆敞篷车,有驾驶室,车身扁平。车上满载着军人和平民,他们的尸体冒着浓烟和火花。卡车着火了,发动机喷出火焰,失控地冲向空地上的人群,撞倒了许多人。
卡车缓缓停下,周围的火焰越烧越旺。车上的人没有一个试图移动、下车或爬下来。他们要么伤势过重,要么惊恐万分,依旧挤在卡车上,任由卡车爆炸起火,将他们吞噬。
威尔斯再次向前望去,望向道路尽头的黑暗,那是一片没有照明弹、火焰或爆炸的阴暗空间。在他身旁,徒步的幸存者们成群结队地向前走去,跟随坦克部队,奔向他们希望中的安全之地。他们放慢了脚步,威尔斯蹲在炮塔顶上,用耳麦与驾驶员通话,试图看清前方的情况。
他看不到虎王坦克,但黑暗中,隐约能看见瑞奇托芬的“豹”式坦克的排气管,正以均匀的速度缓慢前进。走了几百米后,威尔斯注意到周围地面上的人开始加速,朝着前方黑暗而寂静的地方奔去。
摩托车、卡车和马匹从他们身边超车而过,在昏暗中形成模糊的身影,这些车辆和马车在人流中穿梭——所有人都在争分夺秒地寻找离开这里的路。
“看来我们安全了,长官,”威尔斯的炮手梅尔通过耳麦说,“前面看起来是往西的路,而且什么也没有。”
威尔斯低声呢喃——其中半是质疑,半是全然不信。苏联红军对柏林的包围究竟达到了何种程度:里三层外三层,怎么这么轻易就突破了?
“我觉得我们真的安全了,”司机韦斯特在车头下方说道。“我看见前面有个路牌。上面写的什么?”
威尔斯凝视着黑暗,视线仿佛喝醉了一样模糊。 那里有一块路牌:路边一棵树上挂着一块类似标语牌的东西,白底黑字。他们逼近时,威尔斯才发现那是一块手绘的路标。
德国交通,右行
安全路线,通过火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