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凡听着夫妻俩的话,不由被深深的共情。
他想起当年一场天灾下来,田里颗粒无收时,父母所表现出来的绝望。
而眼前这个沈家夫妇,跟他父母年纪也差不多,情况更是可怜。
十年如一日地伺候这座果园,为的就是今天结下果子,卖钱还债。
可是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卖钱,就遭遇了这档子事,要面临着血本无归。
也难怪他们被打断了腿,也要守着这个果园。
这毕竟是他们十年的心血,和未来的希望。
要是被毁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陈小凡问道:“沈大叔,在这周边,是只有你家遭遇这样的待遇,还是其他乡亲也同样遭遇不公?”
沈重山叹口气道:“也不光是我们家,其他家家户户都被克扣了钱。
在量地的时候,他们的尺子好像有问题,每家的地量下来,都少了三分之一左右。
但村里说,解释权归县里所有,只能严格执行。
想来村里那些干部肯定都被买通了,他们倒是吃得满嘴流油,坑害的却是自己的乡亲。
有许多百姓感到不满意,也跟我们一样,先被打一顿,若是还不服气,想要继续上告,就以寻衅滋事抓起来。
听说抓到里面去,都是跟一帮混混关在一起,天天都挨揍。
这样一套流程下来,大家知道胳膊拗不过大腿,于是几乎所有人都只能忍气吞声,接受现实。”
马强在旁边气得攥着拳头道:“公安机关也在助纣为虐,这还是在我们华国么?”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喊道:“姓沈的,想通了没有?
什么时候砍树?”
陈小凡回头一看,只见有几个染着黄毛,脖子上纹着身的青年,手里耍着弹簧刀,流里流气地走了过来。
沈重山看到他们,脸色一变,冲着陈小凡马强道:“你们快走,我们家的事,不能牵连你们。”
那为首的黄毛打量了一下陈小凡,冷笑道:“听见没有,赶紧滚,这事儿跟你们没关系。”
随即他笑嘻嘻地占到沈重山面前,看了看对方的伤腿道:“还能站起来,看来是打轻了。
你们哥几个怎么搞的,连条腿都打不断?”
旁边一个青年手里拿着一根甩棍道:“老大,我们这不带着工具,待会儿再打一遍就是了。”
另一个青年色眯眯地看向沈小荷道:“你这小丫头,不是说跑去告状去了?
怎么又回来了?
我看你就是屁股痒痒,待会儿让哥好好给你揍一揍。”
这些混混们对调戏小姑娘显然很感兴趣,慢慢往沈小荷身边凑过去道:“妹妹,本来我们也要把你腿打断的,不过你要是乖乖让哥检查检查身体,哥就放过你。”
“实话跟你说,今天我们过来,就是把你爹娘再揍一顿,你要是心疼爹娘,就跟哥哥们钻小树林,好好伺候一下哥哥们。
我们也是讲道理的人,只要你卖力,我们就放过你爹娘。
就看你孝顺不孝顺了。”
“小妹子,你是自己脱,还是让哥哥们动手?”
几个人盯着沈小荷,满嘴污言秽语。
沈小荷捂着领口,吓得脸色煞白,连连后退。
沈重山见这些人出言侮辱女儿,气得血气上涌,厉声呵斥道:“你们这帮畜生,她还是个孩子。
你们怎么这么说话?”
说着,一瘸一拐地试图挡在女儿面前。
黄毛首领不怀好意地一脚踹向沈重山的拐杖,试图把他踹倒,嘴里骂骂咧咧道:“老帮菜,敢骂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