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机而动
经历了这么些事情,隋珠早就无所谓了,她又不想嫁紫都那些好儿郎,外人误会不误会的,她并不在意。
“行了,别给自己添堵了,我们可管不住外面人的嘴,说两句也就停了,让他们说去吧。”
隋珠淡淡的态度让两个丫头有些懵,但不影响两人出去商议对策。
“咱不能放任外人这样说县主,当真是岂有此理!”
阿葵气得两眼发红,攥着清漪的衣裳道。
清漪也是,脸色不太好,温声安抚道:“别担心,我这就去告诉大王,大王一定可以治治那些乱嚼舌根子的!“
清漪作为大王专门派过来侍候县主的丫头,理当事无巨细报回去,更何况是这种关于县主清誉的事。
想到这,清漪踏着夜色,往大王的听风院去了。
隋珠自然不知道这些,就算知道了也只会一笑而过。
算算日子,寒霁应该来了紫都了吧。
抱着这种猜测,隋珠总觉得寒霁就在外面,只需她出去便可见到他。
但每每借着出去透气的理由,父王总是会让燕昭跟着她,不仅如此,还会派许多女使跟着,就好像她会飞走一样。
也正是因为这样,隋珠这些时日一直都未曾见到寒霁半个影子。
又是一日,隋珠借着买胭脂水粉的由头出了门,身后跟着若干女使,还有个游魂一般的燕昭。
自马车上下来,眼前幕篱飘荡,隋珠飞快将周遭都扫了一遍,仍旧没有看见那道印象深刻的玄色身影。
失望地在心中叹了口气,隋珠漠然进了胭脂铺子,假装极有兴趣地在里面挑拣起来。
因为看见了马车上的王府徽章,胭脂铺子的掌柜极其热情,热情地让隋珠觉得招架不住。
随意挑了几个,隋珠便兴趣缺缺地打算回去了。
众人只见,若干女使簇拥着戴着幕篱的女郎,将人送回了车里。
燕昭抱着刀坐在驭位上,随着车夫一声清喝,神色懒散地阖上了眼。
而就在此刻,热闹的集市尽头,一个穿着白袍皂靴,墨发如身旁人一般束起的清隽少年郎冒出头来,一双柳叶眸子像是勾着雷火,定定地看着前方那驾装潢豪奢富丽的马车。
他的目光就像一阵如影随形的风,将人牢牢卷在他视线范围内,直至马车完全消失不见。
就像隋珠猜测的那样,寒霁其实早就日夜兼程赶到了紫都,去寻他的女郎。
然紫都不比莱州,从城门关卡时,寒霁便发现了守城官兵拿着他的画像一个个验来往年轻儿郎,若不是他在一生门学过易容之术,怕连第一关都过不了。
进了城中,为了继续掩人耳目,寒霁换掉了他那标志性的一身玄衣,就连日常随性散着的发也被他规矩地束了起来,只为和紫都的男子一样,不被一眼发现。
然前路还是很难。
寒霁不止一次瞧见了那妍丽如花的女郎,也不止一次想径直将人抢走。
但他不瞎,那个叫燕昭的刀客还在一旁,贸然冲出去,只会让事情变得糟糕,伺机而动,才是他应该选择的。
再次亲眼目睹女郎的离开,少年眸色郁郁,其中似有风暴。
二月初二,龙擡头。
川阳王妃有每年这日去法华寺祈福的习惯,今年也不例外。
前夜,王妃便遣人来问隋珠今年要不要一起去,隋珠为了心里的小九九,便爽快应了下来。
大地渐渐有回春的迹象,郊外小溪上的冰层也渐渐融化,岸边草芽细细密密地冒出了头,给贫瘠的大地带来生机勃勃的绿意。
王府家眷出行,自是不得马虎,身着甲胄的府兵随行在侧,将府中家眷的马车牢牢护卫在内,朝着法华寺行去。
王妃带着女儿坐在一处,隋珠同两个小丫头坐在一处,弟弟李暄骑着高头大马,随行在女眷的马车旁,面带笑意。
大街上,为了一睹川阳王府风采的人数不胜数,其中也包括了正好自酒肆吃饱喝足出来的沈彦,他看着川阳王府浩浩荡荡的仪仗,眼中对权势的憧憬简直都要溢了出来。
正当这时,沈彦看见,中央一驾被簇拥地严严实实的马车,车窗忽然被掀开了一瞬,一妙龄女郎的容颜自里面探出,兴趣缺缺地扫了一圈四周,面容如月般皎洁无尘,恰是上元夜那个搭他话的神秘女郎。
沈彦突然觉得王侍郎千金不值一提了。
法华寺算是紫都四大古刹中香火较为稀薄的一个,但王妃却觉得它再好不过,年年都喜欢来这里上香祈福,日子久了,人人都以为这里灵验,也都朝着这里涌来了。
所以一到寺门前,便已经感受到了里面鼎盛的香火气。
府兵已经提前为川阳王府的女眷清出了路,尽忠职守地守在寺外,像一尊尊杀神。
隋珠带着两个丫头跟上了王妃,朝着拜佛的大雄宝殿而去。
女使们浩浩荡荡地跟在后面,面色如出一辙地恭谨有加。
法华寺的主持一心大师照例出来相迎,唱了句阿弥陀佛,将人隋珠一行人领进了大雄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