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温存(2 / 2)

“可是压到伤口了?”

隋珠惊了一身冷汗,连忙小心爬起来,面色薄红问道。

她怎么也没有料到,寒霁醒来的方式竟是这样。

“无碍,无碍,不疼……”

少年声音沙哑,是大病初愈后特有的,听起来脆弱又无力,全然不似曾经生龙活虎的模样。

但这些摆在隋珠眼里,却足以让她高兴地落泪。

“碧荷,碧荷……”

想起大夫的叮嘱,隋珠赶紧将碧荷唤了进来。

“女郎……”

碧荷匆匆忙忙进来,瞧见床上微睁着双眸,两颊薄红的姑爷,也是露出了笑,觉得女郎终于不必再提心吊胆了。

“快去将周大夫请来!”

碧荷听罢,赶紧应了,又匆匆出了门。

而后,就像周大夫说的,只要五日内醒来,问题都不大,身上大大小小的伤,日后慢慢养着便好。

不光是隋珠,明家人都为其高兴。

他们不是对这件事一无所知的仆从,关于他们家这位郎婿如何受的伤,隋珠没把他们当外人,早就一五一十地同他们说了。

听完整个事情,不仅是明淞,连明家小辈们都沉默了。

敢拿命去为他们家珠珠去赌,这份心意,已经不能用一般来衡量了。

就连平日里最不甘心的明朗,听完后也再没了心气与之相争。

那等情意与魄力,不是他这种生来养尊处优的富贵公子哥能比的。

明家这回,算是彻彻底底地认下了寒霁这个郎婿,不掺任何疑虑。

而隋珠也终于消解了一切烦恼,安心陪着寒霁养伤了。

少年人本就身子康健,又加上寒霁是哥自小练武的,身体素质自然比普通公子哥更加出色,这样重的伤,旁的人至少需要半个月才能下床活动筋骨,寒霁这只用了四五日。

虽然走路还有些勉强,但好歹能在院子里溜达几圈了,大夫说过,一直躺在床上也不好,不利于筋骨活络。

寒霁醒来后,隋珠的每日任务就变成了陪着他在青松院中散步,正处于情浓时候的少年男女总避免不了举止亲昵些,而偶尔被路过的外祖父看见,总会将人看得直叹气。

终于,在散了几天步后,寒霁终于可以正常行走,不用再依赖隋珠的搀扶后,隋珠决定同寒霁出去透透气,目的地就选在星游原。

周大夫说了,只要不剧烈运动,都不会扯到那些刚愈合的伤口,像寻常出门游玩,都是不打紧的。

得了外祖父的准许,带了几个家中护院,隋珠当着明家所有人的面牵着寒霁的手,满脸笑容地上了马车。

然就在明家马车将将发动时,莱州城外,一支威严又华丽的仪仗停驻在城门外。

那是一支将近两百人的仪仗小队,郎将们个个骑着膘肥体壮的高头大马,身着精铁打造的细鳞甲,甲面鎏金,在日头下闪着耀眼的金光,叫两侧围观的百姓不敢直视。

打头几十个郎将开道,后方以及两侧皆有扈从,都是如出一辙的装扮,寒光凛凛,其威仪气势,让人望而生畏。

而这些军容整肃的郎将们,正拱卫着最中央的瑰丽马车。

随着车轱辘声渐渐止住,一驾繁贵富丽的马车踏风而至,马车车表饰以金玉,雕刻精致繁琐,车驾全部采用千年金丝楠木制作,车钉均用黄金包裹,随着车夫动作,两匹上等的突厥马发出清越的嘶鸣声,将四蹄停驻在莱州城门前。

守城的小将们平日里哪见过这种阵仗,虽不知身份,但见那派头,便知是位贵人,连忙奔过来,笑容谦卑,哪还有平日里对普通百姓颐指气使的模样。

“不知是哪里来的贵人,可有通行令?”

若只是些许几个人,他们这种小将倒可以拿主意让过,可今日这军威赫赫的阵仗,一看便是正统沙场出来的将士,他们守的是一城之危,可不敢贸然放这百十号军汉进去。

见守城小将朝他们索要通行令,打头的郎将们纷纷露出了莫测的笑意,暗暗都向着马车的方向看去。

那里,他们英明神武、威名赫赫的大王正坐于其中,只待他下个令,这城门自然可以轻易打开。

只见马车内左侧车壁被叩响,那骑马立于左侧的少年立即道了一声得令,纵马前行至守门小将跟前,自怀中掏出一块刻着川阳两个烫金大字的羊脂白玉令牌,举至守城小将面前,高声喝道:“川阳王到此,何故阻拦?”

少年声音如一道惊雷在这片天际乍响,将所有人惊得半晌吐不出一句话来。

因着城门前阵仗而匆匆赶来的守城主将城门郎,甫一靠近,便被川阳王三字炸了耳朵,脸色狂变。

那几个守城小将就更不必说了,自看到玉牌上川阳二字,便已经颤着身子伏跪下去,大冬日的,一张脸上冒着汗。

他们竟拦了紫都那位川阳王的车驾,当真是“光宗耀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