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他怎么想,都没有料到陆妍居然还摆出一副与往日一般亲亲热热的姿态。
任长青不知所措的同时,又觉得很气恼。
前脚抛弃了他,后脚发现他有用了便巴巴凑上来
当真是……能屈能伸。
但这并不代表他任长青就肯吃这回头草!
“真是奇了,陆大小姐还能对着我这个江湖草寇露出个笑脸,真是不容易……”
陆妍本沉浸在被心上人英雄救美的喜悦中,又是长久不得见面,心里有许多话想说来着,但见他阴阳怪气,一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
“你吃炮仗了?上来就说这样的话,我哪里得罪你了?我都没怪你来晚了,你还恶人先告状!”
陆妍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以往同任长青说话还没受过气,今儿一睁眼就被嘲了一通,叫她怎么不来气。
一段日子不见,这人脾气渐长啊!
陆妍气呼呼地瞧着他,一副气势汹汹的姿态。
任长青都要气笑了。
“哪里得罪我了?对我始乱终弃难道不算得罪,你可知我为了和你的约定差点送了性命,九死一生后拖着伤体去见你,听见的却是你让丫头转达的最薄心绝情的话,你让我怎么办!”
陆妍的态度当即就刺激到了任长青,他攥着女郎纤弱的肩膀,几近吼着将话倾泻出来,眼中的怒火和伤痛一览无余。
这下轮到陆妍呆住了。
“什么薄心绝情的话?我明明,是让你来救我的啊……”
顿时,这座深山老林中,两只呆头鹅两两相望。
良久,两人才将所有的来龙去脉说清,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所以说,是你的丫头杨柳说了谎,故意激走我,让我死心放弃?”
任长青像是溺水的任抓住了最后一根绳,拼命拉扯着往上爬。
提到丫头杨柳,陆妍叹了口气。
她应该可以猜到这一天为何对着任长青撒谎,无非是她那夜让杨柳传信的事被那个便宜父亲知道了,拿杨柳父母做要挟迫她去说谎。
将自己的猜想说与任长青听,陆妍只叹她这丫头也是个可怜人。
“竟是如此吗?”
任长青失神,嘴中喃喃道。
“怪不得,这丫头回来与我说你不愿来救我,我当时就不相信,但左等右等你都不来,害我只能被我父亲逼着上了花轿,毕竟我阿娘还在家中,我不能不听父亲和嫡母的,要不然吃苦的还是我阿娘。”
陆妍脸色恹恹,然又想起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愤然开口骂道:“都是我那眼皮子浅的父亲,非要去攀左相家,家中女儿用光了就想起庄子里头的我,这下好了,人家被抄家了,还连累自己被贬了官,真是活该!”
陆妍这边正喋喋不休,却没看见身侧人目光愈来愈炽热。
蓦地,陆妍被人抱在怀里,耳畔一片滚烫。
“所以,你没有抛弃我对吗?”
像是抱着一块失而复得的瑰宝,任长青语带试探。
被任长青呼出的热气搞得有些发痒,陆妍推开他,笑嘻嘻道:“当然,我还等着和你浪迹天涯呢!”
这是两人一早许下的约定,等成了亲便去游历名山大川,做一对行侠仗义的侠侣。
听到这久违的承诺,任长青笑了,那一笑之下,风霜侵蚀了许多日子的脸顿时犹如冰雪消融,又变作了初遇时的温柔和煦。
“那我们走了,你阿娘怎么办?”
任长青还没完全被幸福冲昏头脑,想起他的阿妍还有一个娘亲,心里思索着要不把岳母夜劫出来算了。
不了女郎只是摆摆手,表示不用。
“如今左相都倒了,我父亲跑都来不及,不会再寻我和阿娘的事了,嫡母心地倒是不坏,我阿娘在家中你倒是不会被为难,顶多是被遣回庄子里,我们只要偶尔回去瞧瞧我阿娘就行了!”
陆妍说得眉飞色舞,满脸的喜意也渐渐感染了任长青。
满身的疲惫都被误会破除后的喜悦给冲散了,任长青的精气神再次归来。
“都依你,但现在天色晚了,天寒地冻的,我们去找个暖和的山洞吧,我背你……”
说完,任长青蹲下身子,示意陆妍上来。
这时,陆妍才意识到这是在天寒地冻的荒郊野岭,她只有一身单薄嫁衣,一袭冷风吹来,立即瑟缩了下身子。
她更不是个扭捏的女郎,见心上人蹲下,嘴角带笑地趴了上去。
枯枝烂叶在脚下碎裂的声音不断回响在这片深林中,伴随着女郎清脆悦耳的嬉笑声……
“对了,任郎,你先前说的差点送了性命和九死一生是怎么回事?”
陆妍说笑着,突然想起心上人愤怒之下吐出的话语,好奇地凑在他耳边发问。
夜色中,只见任长青脸色僵了一下,状若无事道:“哦,没什么,气话罢了,不值当说出来……”
“任长青,你少骗我了,我可不聋,你瞒了我什么,最好给我老实交代!”
静悄悄的山林中,一男一女进退有序的对答时不时响起,然后随着他们的远去变得模糊不清,最后只听见男子无奈的应答声,就再听不见其他了。
嘟嘟嘟,今天仍然爆更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