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放心,包给你治好!”
将这个愣头青拉到内室,余三郎首先露出了一个心肝疼的表情,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无皮的、灰秃秃的册子,转手塞到了寒霁手中……
“兄弟,你那病也好治,快快娶了媳妇儿,然后每晚与她照着这上面,包管你再也不难受!”
寒霁有些莫名地接住那册子,对余三郎的大放厥词半信半疑,缓缓打开了第一页。
噌得一下,少年冷白的肌肤犹如火烧云一般,红了个彻底。
老大夫仍旧坐在长案上誊抄着,偶尔转头去看内室的动静。
虽荒唐了些,但这事,由他那不着调的孙子去说,要更合适些。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脚步声自内室那边传来,那个愣头青和他孙子一道出来了。
孙子还是那个不着调的模样,嘻嘻哈哈的,但那个小郎君却已经面有异样了,那张白净的面庞,似乎还残留着些未完全褪去的胭脂色。
老大夫便知孙子的工作做到了位。
以为这小郎君就要走,老大夫只虚虚瞧了一眼,就低头继续誊抄,没成想,人却踱到了他案前,随手在他手边掷下了一锭银子,看份量,足足有十两左右。
银子一撂,少年腰身一转,便擡脚跨出了门。
“哎!小子,我没给你治病,无功不受禄啊!”
老大夫是有医德的,没给人瞧病,便没理由收人家诊金,况且还是这么高的诊金。
他高声对着寒霁喊道,奈何对方像是聋了一般,手里握着个不知是什么的册子,转眼便消失在了眼前。
老大夫想去追,没想到又被孙子截胡了,那白花花的一锭转眼就被孙子夺了过去道:“祖父,你无功但我有功!这诊金咱收着不虚,听孙儿的,咱别追了!”
看着孙子这副贪财的眉眼,老大夫气的捶了他好几下,连忙追出去,却发现早没了寒霁的影子。
“哎……”
怅然叹了口气,回头看见孙子还捧着银子傻笑,他气得又过去捶了两下,将银子抢过来,斥骂道:“药捣好了吗?还不去干活!”
宝贝银子被抢,又被命令干活,余三郎哀嚎了一声,只能认命去捣药了。
不过一炷香,医馆又恢复成了先前宁静祥和的模样。
入夜,寒霁过来的时候,隋珠刚刚将穗子梳理整齐,正赶上巧。
“寒霁你来啦!”
将腿上搁的手炉拿下去,隋珠拿着刚编好的白玉芍药穗子,一脸雀跃地迎了上去。
还是和往常一样,寒霁手脚麻利地关上了窗子,将自己接了个满怀。
但不一样的事,隋珠总觉得今夜的寒霁有些不一样,尤其是瞧她的眼神,黑黢黢的,看起来比先前黏腻、滚烫……
“寒霁,你瞧什么?”
不怪隋珠,少年今夜的目光确实古怪,她忍不住问了句。
“没什么,天冷,咱们睡觉吧。”
幽深的黑眸轻轻转动,少年语气多了几分自己都难以察觉的急切。
说完,手便不自觉地揽着隋珠的腰,往床的方向带去。
谁知这次女郎推拒了他,按着他的胳膊便从他怀里挣脱了出来,这让他有些空落感。
“等等,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说完,女郎从妆台上执起了一串东西,离近了方看清这东西的模样。
一个缀着白玉花朵和各色珠玉的穗子。
很是温润漂亮,就跟执着它的主人一般。
“这是……”
寒霁也觉得这东西有些眼熟,但总想不起是用在什么上的。
“这是我给你做的穗子,就系在你的刀上,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
隋珠兴冲冲地拿着那漂亮又易碎的小穗子在寒霁长刀上比了比,越看越满意。
“漂亮。”
寒霁现在养成了,无论女郎说什么,他都会顺着她说下去的习惯,就算是他不认可的东西,只要她喜欢,他便也喜欢。
看着那串美丽脆弱的穗子,寒霁突然想起他在何处见过了。
任长青的剑上,似乎也有着这么一串美丽的摆设。
瞧那穗子的模样,应当是他那个姓陆的心上人送的,可惜……
想起那事,寒霁心底微微有些发沉。
但目光落在面前女郎爱意丰盈的面庞时,他又散去了这股情绪。
他才不会落到那番境地。
回过神,瞧着女郎费劲全力想要将穗子系在他光秃秃的刀柄与刀鞘上,寒霁笑了笑,将那穗子拿过来,收在怀中道:“明日我去铁匠那里,给我的刀柄处打个勾,然后就能系上了。”
隋珠一听他这话,立即散了郁气,笑吟吟地应了。
“那咱们,去睡吧。”
似乎又想起了白日在那册子上所窥见的一幕幕,寒霁心头顿时燃了一把火,血液似乎都沸腾了起来。
双臂一个用力便抱起了还不知所措的女郎,二人共赴纱帐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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