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一阵发烫,隋珠暗自埋汰着自己。
借着窗外的月色,隋珠似乎看见对方笑了,那双曾经盛满了清冽寒意的双眸,里面全是融融春色。
“那我这个讨厌鬼最后还有些话要说,你要听吗?”
寒霁敛去笑意,突然正色道。
隋珠见他这般,以为他真有要紧的事,遂问道:“什么事,你说。”
“你凑近些。”
隋珠不疑有他,近身凑过去,正要将耳朵凑过去听听他要说些什么,谁料对方更快,俯身过来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轻盈却有力。
猝不及防被吻了一下,隋珠愣了一下神,等回过神时,对方已经撤开,只匆匆留下一句“我明日再来”,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窗台前,隋珠绯红着一张脸摸了摸自己被寒霁偷袭过的唇,眸光潋滟似春水,眼角眉梢尽是蜜意。
翌日
隋珠酣睡初醒,神思清明。
屋门外,也不知是不是有心灵感应,两个婢子敲响了房门。
“女郎可醒了?”
隋珠从床上坐起,懒洋洋地舒展了下身子,声音有些沙哑地将人唤了进来。
也许是带着愉悦入睡,隋珠一夜好眠。
碧荷和碧莲捧着盥洗用品进来,手脚细致地侍候着眼前灿若明珠美玉的女郎。
碧荷梳发的手艺最好,自来了明家后,隋珠的头发便全权交予了她。
牛角梳轻而缓地划过乌黑浓密的发间,引得隋珠又想昏昏欲睡起来,碧荷从镜子里窥见女郎的憨态,于身后偷笑了一阵。
“呀!女郎,窗台怎么有一支海棠!”
碧荷给她梳发,碧莲便去做些零碎小事,比如说开窗通风这类。
但刚打开窗子,就见窗沿边,一支沾着晶莹露水的秋海棠静静躺着,花瓣粉白,娇嫩鲜妍,是这秋日里独一份的春心……
碧莲一瞧见,便提着嗓子喊了出来。
隋珠心中隐隐有了个猜测,忙不叠拔腿过去。
好在碧荷已经将发髻绾了起来,没有因为隋珠半途而废。
隋珠奔到窗前,果不其瞧见了那支含香带露的秋海棠,面上忍不住染了一丝甜笑,将花枝执起。
“女郎如此高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心上人送的呢!”
碧莲本是无心的打趣,但在有心的隋珠听来,可以说是直直戳到了心上,笑得更灿烂了。
但她可不能承认。
“这是喜鹊送的……”
不消几息,隋珠便想好了说辞,笑语盈盈道。
“啊?”
不止是碧莲,跟上来看海棠的碧荷也疑惑地啊了一声,十分不解所谓喜鹊送的是什么意思。
“我在莱州的路上,养了一只喜鹊,前段时间放生了,昨夜喜鹊回来看我,定是喜鹊给我折的。”
隋珠脸不红心不跳地扯着谎,将两个婢女唬的一愣一愣地,皆一脸新鲜地感叹着万物有灵。
只有隋珠心里一边偷笑着,一边雀跃地嗅着怀中的秋海棠,一副怀春少女的姿态。
可惜这一姿态,两个被唬住的婢女浑然不觉,还真以为是喜鹊有灵,来看望旧主来了。
亲自将那支秋海棠绑在了床边,隋珠越看越喜欢。
明家为商贾之家,没有世家贵主那样多的规矩,就好比在晨起问安上,全然没有太多规矩,隋珠几时起都随自己的心意。
用着朝食的空隙,隋珠偶尔会想寒霁此刻在哪,又在做什么。
隋珠本以为,寒霁半天都不见踪影,一定是在明宅外找了个落脚的地方歇息。
然,就在午后,她觉得无趣,便去秋千架上坐了会,正昏昏欲睡时,桂树的叶子落在了她身上,一片、两片、三片……
越来越多,像是有意识一般往她身上凑。
隋珠擡头,向着桂树的方向看去。
蒹葭院里种着好些棵桂树,其中最大的一棵便是秋千顶上这一个。
深秋的日头不像盛夏那般毒辣,反而温暖宜人,但擡头间,那日头依然刺到了隋珠的眼睛。
擡起手半遮了一下,她眯起眸子向上看。
阳光照耀在繁茂的桂树枝叶中,在地上投下斑驳的碎影,在那繁而密的绿叶丛中,隋珠隐约瞧见了黑色的衣袍,衣袍边缘的金丝绣线在日光的熨烫下,仿若流淌着的金色水光。
认出了那衣袍属于谁,隋珠睡意立即消了大半。
四下查看了一番,确定了院子里除了她再无旁人,隋珠才放心地从秋千架上起身。
她喜清静,不喜欢太多人围在自己身边,所以在外祖父要多给她配些仆从时,她果断推辞了。
蒹葭院不大,几个洒扫婆子丫头已经足够,再配上碧荷碧莲两个贴心能干的大丫头,隋珠觉得甚好。
这个时段,洒扫已毕,隋珠也不需要人侍候,将两个婢女也遣去歇息了,所以,此刻的蒹葭院,当是没有外人的。
但许是做贼心虚,尽管已经确认无旁人在侧,隋珠心里还是怦怦跳,她面色紧张,压低了声音对着桂树上面喊道:“你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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