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2 / 2)

在那黑屋子里,宛若幕天席地,她哪里没跟他纵情.欢.爱过。

季骁虞转移着宋舞的注意力,他讲自己的计划思量着,平稳而冷沉地娓娓说:“你看到了,我在这个鬼地方,暂时出不去了。”

季骁虞现在的情况可以说较为复杂。

他一要配合警方调查,二要应对囚-禁宋舞却被抓个现行的局面。

他告诉宋舞,“枫桦台的房子我让何同办理手续转给你,你要是不喜欢我那还有其他房产随便你挑,但我建议你就住那,环境安保都不需要担心,地库的车随便你开。吃穿用度从我账上划,连同工作一起帮你解决,只要你别回李家和宋鸿芸身边,这两个都不是你的好归宿。给我点时间,等我出来,我们……”

季骁虞不许她脱了,宋舞受到打击,却还是慢慢将地上的衣物捡起来套上。

但她不理解地问:“为什么我要等你?”

季骁虞不知道要判几年呢,宋舞脱离了宋鸿芸的掌控,去哪里不好,为什么一定要等他。

没有季骁虞,宋舞可以过她普通人的日子,她长得那么漂亮,性子又好,安稳找份工作,平平淡淡地过,如果遇到好人家,她还能组建一个她朝思暮想的幸福家庭。

“为什么你们总是这么自信我离了你们就好像活得不好呢?”

宋舞喃喃地问,问得好像不止他一个人,“到这种地步了,你都被关起来了,还要远程掌控我的生活吗?我不可以,有属于个人的自由?”

意料之外的反驳。

气氛瞬间变得古怪而奇妙,想着宋舞刚才的反常举动,季骁虞不想刺激她,类似忍气吞声的,低声地,道:“是我。”

“?”

“离不开你的是我。”

“……”

季骁虞换了个姿势,转过身面对铁门,他手上铐着镣铐,衣着还是他自己的,不过因为好多天了,胡子长出来不少,配合他那张英俊的脸,独有一种精致的粗犷。

挺直了腰身,面色恢复平静,语调幽幽地说:“我这么安排都是为你好。如果不是你妈跟李玠,我为你筑起的牢笼起码能把你关一辈子,而到现在为止我都觉得之前做的远远不够。宋舞——”

“哪怕你因为这件事而憎恨我,我也无怨无悔,更不会跟你道歉。作为补偿,这也算是你欠我的。”

“我更早认识你,而你什么都不记得,对吧?”

在宋舞哑口无言中,季骁虞不紧不慢道:“听着,相信我,我不在的日子,离那两个人远点,你妈根本没拿你当女儿看你应该知道,至于李玠。”

他闭了闭眼,似乎不想说得那么清楚,“没有宋鸿芸,李家的人照样吃肉不吐骨头,你不过是从一个深坑掉入另一个窟窿。等我出来,用不着多久,我们就能好好过。”

“我现在是有点麻烦,想要解决也并不是没有办法。”季骁虞计划设想安排好了日后种种,却不想宋舞居然一口拒绝了,“我不要。”

宋舞明知故问似的说:“很严重吗这次的事,连你家里帮你打点,都没办法即刻放你出来吗?”

顷刻间,季骁虞从诧异中抽离,他像是嗅到了某种令他不高兴的气味,有什么脱离掌控的事情在悄无声息地发生。

有预感的季骁虞沉下眉眼,面庞一下冰冷阴鸷起来,“什么意思。”

“我,不打算等你。”

宋舞说这话,如同费了好大力气。

因为看不到她的模样,季骁虞只能凭借幻想,在脑海中描摹出宋舞的模样。

实际上会客室里,穿戴好的宋舞眼里闪烁着细微的光,她报复性地道:“我答应你大哥今天来见你,是为了跟你说声谢谢,当然还是因为李忘怀那件事,虽然我不赞成你的做法,但你至少让我解脱了。”

有些话一旦说出来,就像开闸的洪流。

“我现在确实因为那段时光,在被你教导之后难以适应个人生活,但是季骁虞,我会试着摆脱你带给我的束缚。”

“还以为能在这里‘好好答谢’你一番,作为我们之间的道别……”

意有所指的宋舞面颊染上羞涩的红,她垂眸,那种娇羞都不是正常人的感觉,仿佛换了个人。

“是你自己拒绝了这次机会,也是环境不允许,”这么说的她,孩子气地笑了笑,可季骁虞仍听出了一丝报复挑衅的味道,“那就这样吧,我们的关系,一开始就错了,你对我做过的那些……每当我想起来,我一辈子都不想原谅你。所以,我不会听从你的安排也不会要你任何东西,就让我们回到最初在澜庭碰见时的一样,相看两厌吧。”

“你被关在这,也算正好。

我总是在想,你这样的人,这样的身份,这样的性子,到底什么情况下才会是逆境。

谁才能管控得了你,现在我明白了,是国家,是法律。”

“请你,让我过段正常人的日子吧。”

季骁虞:“……”

“你确定?”他问得咬牙切齿,已经不如刚才那么沉冷淡定。

宋舞轻巧道:“是,我早就想好了。”

外边一下没了声响。

会不会是将人刺激过度了,宋舞上前靠近了一点,想拉开一点门缝窥探季骁虞。

然而突然嘭的一声,她面前的铁门被人重重砸了一拳,撞击的恐怖力道哐当作响,令咫尺之隔的宋舞浑身汗毛竖立,惊惧地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不知过了多久,刚才的巨响恢复宁静。

等到门推开,她一颗心提起,还以为屋外站着愤怒难当的季骁虞,然而迎面看到的却是张陌生的脸庞。

警察通知宋舞,“会客时间已到,请你立刻离开。”

宋舞僵硬的身躯得到缓和,望着眼前季骁虞出现过的空地,大脑顿觉一片轻松,巨大的紧张和警惕化为乌有,她强忍着情绪上的悦然,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拖着发软的脚步出了看守所。

李玠的车停在大门口,等着宋舞。车流很少,几乎没有,道路安静两旁种着樟树。

季学礼拉开关押的铁门,靠墙看着垂头丧气的像条被人遗弃的败家犬的季骁虞,讶异而平淡地说:“看来事没谈妥,白白浪费了一个能出去的机会。爸要是知道了,或许会觉得他有先见之明。”

在捞不捞的决定中,季君茂是站在反对面的,他知道了季骁虞做的一切,想他肆意妄为存心让他长个记性,最好蹲个半年一载的。

季学礼知道他说的是气话,作为大哥他肯定还是站在自己弟弟这边,谁叫季骁虞从小就是被宠大的,是季家他们每个人赋予了他放肆的权利。

可是权利不是滥用的,在见宋舞与获得自由之间,季骁虞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

见宋舞,季学礼替季骁虞完成心愿,然后乖乖地老老实实的在里面受教育。

季骁虞坐在紧贴墙面的长条椅子上,因为打架,他被安排在单独的房间,哪怕季学礼取笑,他都没反驳一句,这比垂头丧气更沉默更低落。

桀骜不驯的国王勾下了他总是骄纵的高贵头颅,锋利漆黑的眼眸也如灰暗的星辰失了颜色。

季学礼:“要不要我再去找她谈谈。”

这时,季骁虞才有点人气似的,给了点反应。

说客这种行为,季学礼很少做,但如果涉及季骁虞,那么他已经很习以为常了,毕竟带他就像带自己的半个儿子,连上学找家长都是季学礼作为季骁虞的大哥出场应付老师或是校长。

虽然季骁虞没表态,要还是不要,但季学礼还是能看出自己弟弟对一个女人的渴望的。

他办事可以说是雷厉风行,宋舞记得才见过季学礼不久,没想到隔日很快对方又找到了她。

她以为是来帮季骁虞说情的,或是又要她做些什么,结果只猜对了一半。

就在一家新中式餐厅,李玠去了个洗手间的时间,季学礼就从隔壁桌走了过来,他扫了眼满桌的早点,跟宋舞打招呼,“听说宋小姐见过我弟弟后,紧跟着就去了趟医院,怎么样,身体没事吧?你可是我弟弟的命根子,就是在局子里蹲着,麻烦缠身却还惦记着你。”

宋舞今天并不想出门的,但是李玠约了她吃早茶,又特意等在家楼下,于是只好陪他一场。

听着季学礼夹枪带棍的话语,宋舞不自然地眨了眨眼,她天生觉得被其他人的家长问话是种非常尴尬的事,这会让她认为自己理亏的不行。

“季先生。”宋舞说:“和季骁虞没关系,我去医院,本身就是因为心理方面的问题约了医生看病。”

季学礼多少了解了些她跟季骁虞发生的情况,说对错,肯定是他们这边错得太多。

他面不改色地问:“哦,那现在好些了么?”

不管病情还是身体,都属于个人隐私,宋舞含蓄的笑笑,礼貌地打发了,“还有几个疗程。季先生,您找我有事吗。”

恶人有做恶人的自觉。

“既然你看出来了,那我就长话短说了。”季学礼招了招手,让他带来的人上前,“宋小姐,我弟弟不懂事,被我们宠坏了,才对你犯下不可容忍的错,法律会给他应有的惩罚,我不是让你帮他脱罪,是想你看在他对你某些方面还不错的份上,你看是不是能网开一面,宽恕一次,到时被判决了好歹也能减减刑?”

季学礼的人将带来的贵重物品放置在宋舞眼前,似是想以这样的方式来收买她。

宋舞敛着眼眸,沉默了片刻,轻声问:“如果我不答应呢?”

季学礼一点也不意外地道:“那就这样。”

这回应就是宋舞都愣住了。

她以为季学礼专程来这一趟,是肯定要逼她原谅季骁虞的,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松口了。

季学礼来得快,去得也快,以至于李玠回来后都没跟他打上照面。

铁锁擦碰的声响让看守所里的人,不冷不热地撩起眼皮。

面对季骁虞的目光,带着使命回来的季学礼走到阴郁低沉的弟弟跟前,酝酿半晌道:“你看上的这位,可真够狠心的。”

一声轻笑从男人嘴里发出来。

季骁虞嗤了下,似是接受了这样的结果,“那是你不知道,她以前还有做过更狠的。”

绿他自杀,哪样不是让人瞠目结舌肝胆俱裂的。

凌晨一点的夜,手机嗡嗡地颤。

宋舞在打包好行李的当晚收到了一长串的短信。

她看了以后给何同拨电话过去,“何秘书,你是不是发错人了,这些资料我看不太懂。”

这么晚了,本以为对方都睡了,没想到通话那边的动静像是还在公司,周围有人交谈 ,听着嘈杂不少。

何同像好几天没休息好般,哑着嗓音道:“没有弄错宋小姐,这些都是老板早前就交代过要赠送到你名下的财产,房子车子都做了转增手续,以前的名牌珠宝也都属于你,您先看看,哪天有空,我带律师过去办理,只要您签字就行。”

“另外,宋小姐,老板还为您准备了一份分手礼物。”

“他让我祝您,从此海阔天空,任鸟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