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所谓笼子, 就是囚笼、监牢。
宋舞被困在曾经跟季骁虞住过的房子里,除了这个家,她哪里都不许去。
季骁虞把房子的安保系统都改了, 他让张嫂到别墅附近的公寓里待命,宋舞成了他养在家里每日守着看着细心呵护的花。
少看一眼, 少闻一下,都像要了他的命般。
走到哪儿带到哪儿,只要实在需要他动身的事情,不在其身边,就会把人藏得严严实实的, 让人老老实实等他回来。
该有的吃喝呢, 只要宋舞不想自己亲自动手,他就会让做好送过来,各种奢侈品被清理了一批,很快又被新一批给塞爆了。
即便宋舞不用出门去干什么,她都被他亲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像个洋娃娃, 宋舞根本不知道他还有这种隐晦的癖好。
“我知道席岳这样对过你, 你不喜欢,但是我被你搞怕了宋舞, 最近实在没什么安全感。”这是季骁虞在床上对宋舞说的话, 他找到了指甲钳,给不着衣物藏在被子下的宋舞修剪脚指甲。
季骁虞擡起她光-裸的小脚,放置在膝盖上,双目含情, 似笑非笑, “等过了这段时间, 我就把你放出去放放风,不然老在笼子里憋着,我也怕你憋死。”
他说得相当轻松,真就把宋舞当成了困在笼子里的鸟。
“你乖点,老公爱你。”
他握着指甲钳,贴着多余的甲床,在宋舞湿汗淋漓、触目惊心的面孔下,微笑着咔擦一声。
宋舞没接到李家的电话,季骁虞不给她联系其他人,他让她的世界除了死物只有他。
李玠是因为宋舞跟说好的不一样,好几天没去医院了,抽空回了趟李家,才发现她人不在这地。
“怎么回事?”他问管家。
管家说:“宋小姐不回来住了。”
李玠听了觉得很趣味,不是他觉得很开心的意思,而是管家的说辞让他感到匪夷所思,“什么叫不回来住了,她去哪了,谁说的?奶奶知道吗?”
李玠一连五问,眼神犀利,管家老实道:“是宋小姐自己打来电话跟老太太说的。”
“说她跟以前的男朋友复合了,住以前男朋友家去。”
“真是白眼狼一个,先生出了这种事,老太太身边正是需要人陪伴的时刻,她就这样走了……”
李玠一个警告的目光看过去,直到管家没声了才垂下眼帘。
他试图打电话联系宋舞,可通讯里传来的是一句句重复的忙音。
李离愁从门后面进来,她的脸色明显不如以前那般张扬冷傲了,李家出事让她整个人都焦头烂额,作为一份子,她也脱不开身,跟着母亲四处找人打点。
看着李玠握着断掉的电话,一脸沉思,她还以为李玠也是在找能帮忙摆平父亲这件事的人。
最后得知是在找宋舞后,李离愁的表情就变了,“她走了就走了,你还找她干吗?嫌这个家还不够乱吗?”
她朝唯一的弟弟撒着火,李玠以前对宋舞的无视就表现得很好,现在他对宋舞有一点关注,李离愁对私生女的厌恶就更深一层。
李玠那么大人,根本不怕她训,“我以前不理她,是看在你跟妈的份上,但现在妈说的那件事是真的,爸真的那么做过,这一切与宋舞有什么关系,她也是无辜的。”
“无辜?”李离愁听不得这个,“就算她无辜,她那个妈也不无辜。爸都在医院那样了,惹上命案不说,二十几年的事情了,那个女人还要出尔反尔地告他,我甚至怀疑爸出事是不是她买凶让人做的。”
李玠觉得荒谬,淡淡驳斥,“姐,你别胡说。”
李离愁:“她本身就不愿意回来,不是我们这个家长大的,她妈又是那样的人,爸那么对那个女人,你觉得她会不会怀恨在心?”
“越说越离谱,她人不见了,我找找她,确认一下安危而已。”
李玠绕过激动的李离愁,走到屋外拨了其他人的电话。
“你把我小妹带走了?”
季骁虞接到电话,略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他撇下眼眸,注视着身前趴在书桌上,被他撞得的体力不支,整个像落进水缸里湿哒哒的宋舞。
“小妹?”季骁虞的语气也不正常,粗粝中透着几分疾跑后的紊乱。
李玠敏锐地感觉到他在办坏事,“你在干吗?”他俩已经很久没联系了,因为李离愁跟宋舞,几乎井水不犯河水。
季骁虞就是微微诧异李玠对宋舞的叫法,他在撞击中的神色很凶,眼神带有恶意和惩罚地盯着面前皮肉,“在干妹妹。”
李玠脸色顷刻铁青得不行。
季骁虞利索地抛开手机,对准咬住手背,披头散发浑身软得像团泥巴的宋舞冲刺,“你什么时候跟李玠关系好成这样了。”
“他叫你小妹,你听见了么。”
宋舞抖地哪说得出来话,白日里她不过是在这间书房待了会,季骁虞的情致莫名就变得高涨了。
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了,大概是季骁虞问她“记不记得去年你给我写的信,‘不般配的人就像无法吻合的齿轮,强求不来’?我如今就是要强求看看,到底能不能吻合上。”
当他进入宋舞时,他说:“贴得这么密这么紧,不留一丝缝隙,这不就是‘吻合’上了吗?”
那封信其实是季骁虞心里的刺,就跟这间书房一样,宋舞肯定不会知道,她想不开做傻事以后,他连这栋房子都不想待了。
每次他一个人过来这时,就像回到那个喜庆的冬夜,宋舞的信宣判了他有罪,是他不好,是他刺激到她了,才会让宋舞自发走上绝路。
他发誓他肯定不会再拿任何人伤害她了,可是求和也得宋舞给他一个机会。
季骁虞洗心革面地努力过,但是宋舞怎么都不愿意,他只有选择这种强迫的方式拉近彼此早已疏远的距离。
看着宋舞粉背上开出汗水积攒的花,季骁虞觉得自己还是不适合跟她讲道理的。
他是江山难改本性难移,可当初,如果不是他这样做,他能有接近宋舞的机会吗?他能像现在这样,这样凶猛地将她贯穿,这样搂她在怀里温存?
不使点手段,肯定不行,季骁虞也注定做不了好人。
宋舞觉得自己比挂在太阳上,承受日光的洗礼还热,她两眼痴迷,红软的舌像缺水的猫,吐出来一小截,站立不稳地扒着桌子。
甚至无心去想被电话里,李玠听见了她跟季骁虞的动静,她整个里子面子都没了,都无关要紧。
她快死了,快被在她这放肆驰骋的季骁虞搞死了。
李玠找上门时,宋舞正可怜巴巴地从季骁虞嘴里索取水源,她整个人跟烫熟了般,力气没季骁虞大,连肺活量都不如他充沛,气吁吁地倒在一边,迷蒙地望着他。
“渴。”
季骁虞晃了晃已经空空如也的杯子,拉起宋舞,让她缠在自己腰上,然后抱着她下楼去厨房里喝。
“季骁虞,开门!”屋外李玠砸门的声音如阴雨天里打雷一样。
季骁虞给宋舞喂水的动作一顿,“来人了。”
一句话,让套着他睡衣,玠居然会为了她找到这来。
“我要上楼。”宋舞从一片麻木的思绪中挣脱出来,清醒后想要保住廉耻,向季骁虞要求道。
季骁虞答应了,他等宋舞的身影看不见后,才顶着身上指甲的抓痕,仅着一条睡裤就去给烦人的李玠开门。
四目相对,两个成年男人第一时间擡起手。
季骁虞攥住了李玠挥过来的拳头,“这就是你上门做客的姿态?”
论打架,李玠干不过季骁虞,对方毕竟是有正儿八经练过的,他一被攥住,力气直接削减大半。
这个认知让李玠狠狠皱眉,歇了一通想教训这个嘴无遮拦的“妹夫”的心思。
他突然跑过来,其实也是冲动了。
当意识到电话那头的季骁虞跟宋舞在做的时候,李玠脑子跟火山喷发似的,热血狂涌。
他想到了宋舞在病房里,文文弱弱,秀气得不行叫他“哥”“你吃完饭了吗”,当下李玠想都没多想,就只有一个念头。
把宋舞带回来,不能让季骁虞这么欺负。
“宋舞呢?让她出来,跟我回去。”
“回去干吗,当你们家佣人?”
季骁虞松开手,推了李玠一把,抱着双臂当着门口,他身上是干完那档子事后的痕迹,气息很重,光闻都臊人。
李玠不是童子鸡了,男女之事也算平常,有固定的伴,但他很难想象在这种事情上,宋舞反应是如此激烈的,她挠花了季骁虞的胸膛,连他脖子上都有牙印。
那张脸白净无暇,看人时柔柔静静,唇色淡红有一定湿度,不说话如同一尊漂亮淑丽的玉雕人偶。
她就是这样,不为人知地在床上跟季骁虞共事的?
李玠想到了那双给他递过碗筷的白嫩细手,玉臂横陈,或许还紧箍着男人的脖子,“你在想什么。”
楼梯上宋舞下来了。
听见动静,季骁虞跟李玠不约而同朝她的位置看去。
敏锐地感觉到李玠看到他身上痕迹后,眼神跟表情有了细微的变化,当他听到李玠喃喃出宋舞的名字后,季骁虞猛地将其顶到了墙上质问:“你在想谁,你他妈到底在想谁?”
李玠脊椎都快断了,喉咙被季骁虞卡得不能呼吸,“我……”
宋舞换了条长裤,衣袖卷起,在他们二人对峙间走下台阶,她蹙眉,忍着股间的不适,慢跑快走地拉住季骁虞,说话的嗓子,哑得仿若叫了好长时间,“你在干什么?”
李玠的脸几乎涨成了猪肝色。
“放开他,季骁虞。”
“快放开!”
“哥……”
季骁虞的手松动了,他一脚蹬在李玠肚子上,再近点就是他做男人的位置,“你他妈的变态。”季骁虞骂道。
李玠跌坐在地上,忍着腹部的痛意,无法反驳他刚才因为臆想而生出的一丝绮念。
季骁虞还想擡脚再踹,“姓李的一窝神经病。”他内心的火气不亚于找过来时的李玠,甚至更加暴怒,要不是背后一双手抱上他的腰,都控制不住今天就将李玠弄死的季骁虞。
“滚。”
“回去治治你的脑子,李玠,别他妈让我下次再看见你眼珠子里流露出的变态想法,我会弄死你。”
他一定会弄死他。
宋舞根本不知道季骁虞为什么说这番话,她不明白李玠惹到他哪了。
甚至可能因为理亏,李玠连解释都没有,摇摇晃晃起身往院里停的车走去。
走到半路他停下,背对着他们忍着痛意道:“宋舞,你还会回家吗?”
“我……”
在季骁虞咄咄逼人的目光注视下,宋舞的话音渐渐消散了。
她被一把拽回房子里,季骁虞将大门拉上,哐当一声巨响,隔绝掉外界的干扰。
他让宋舞正视他,神情冷厉而严肃,“你的家在我这,宋舞,从此以后我就是你的家。听见了吗?”
宋舞要是说没听见,那她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