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微热，她推开黎尔的手腕：“真的没事，不用喝血。”
话音未落，黎尔还未回应，小草已经开始劝说：“师傅，还是喝点吧，刚吐了血得补补。要是嫌弃师公的血……我的有用吗？有用我立刻放！”
齐芸敲了下她的脑袋，神情无奈：“我不是吸血鬼。”
“好吧。”小草转向黎尔，“师公，你说要去允礼那儿拿药，难吗？我陪你去。”
允礼可不是随手赠药的性子，必定要黎尔付出什么代价，或是替他办事才行。
她打算先去刷脸预支，日后由她来还这份人情也好。
黎尔心系齐芸的身体，点头同意：“好，你跟我一起去。”
他们将齐芸送回房间，安顿在床上，又叮嘱几句后匆匆离开。
不到两分钟，寂静的房间中魔力波动骤起。
“你刚才做了什么？术式完全碎裂了。”
莱斯若特倏然出现在床边，白袍曳地，脚下血刺藤狂躁涌动。
明天就是骑士选拔赛的最终比试，只要她再坚持几天，就能……，偏偏在这节骨眼上……
齐芸神色异常平静，感受着体内蔓延的痛楚，那双橙黄的眼眸轻轻颤了一下：“即便我不动用灵力，术式今晚也会彻底崩坏……我的身体，撑不了几天了。”
明日赛事一开，小草的时间都将被比赛占据，所以她才会选择在今天，拼尽最后力气为她演示聚灵火杀阵。却没想到，这具身体竟连这也承受不住。
她的一句话，让莱斯若特褪去了焦躁，神色渐沉。
术式由他一手构筑，其状况如何，他比谁都清楚。
只是，他不甘心。
小草即将由他亲自见证，成为他的骑士。
只差几天，仅仅几天。
齐芸唇边再次渗出血丝，她取出手帕缓缓擦拭，声音很轻：“王上，别告诉小草。您费心布局，不也正是为了看她站在高处吗？”
她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说道：“明天她就能进入比赛，很快……就能如您所愿，名正言顺地成为您的骑士。”
莱斯若特的指节紧紧扣住拇指上的戒指，齐芸的话语如同幽深的蛊惑，正一寸寸侵蚀他的理智。
是啊，只要他不说，小草就不会知道。一旦比赛开始，她将只能停留在规定的赛区，无法踏足维尔山庄。
齐芸是生是死，她无从得知。
而他，那时也在赛场——又怎会“知情”？
他可以完美地扮演一个“不知情者”。
时间在寂静中流淌。莱斯若特倏然回神，眼中翻涌的暗潮迅速褪去。
一个全然信任他的小草，一位用真心对待他的“骑士”，他做不到用谎言去玷污这份纯粹。
莱斯若特划破指尖，将几滴血坠入齐芸唇间。作为术式的构建者，他的血一直比黎尔的更为有效，可他的血，又怎会持续供应给一个人类？
唯有这几日，为了小草，他才一次次打破这禁忌。
他声音冷漠，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决定：“明天，我会把你的身体状况告诉小草。”
为何是明天？
至少，莱斯若特还想亲眼看见，小草为他站在那座高台上。
就当作她真的在所有吸血鬼的见证下，成为了他的骑士。
就让他为自己编织这最后一场梦。
即便之后小草选择退赛——
他也只能这样，骗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