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被捆在椅子上,绳结勒得他手腕生疼。他看着清涟抱着膝盖坐在角落,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在哭,心里忽然软了下来。
“喂,”他咳了一声,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自然,“你过来。”
清涟猛地抬头,眼睛红红的,带着泪痕:“干什么?”
“过来就是了。”灰烬别开脸,耳尖有点发烫,“难不成还要我过去找你?”
清涟迟疑地走过去,刚站定,就被他猛地拽住了手腕。她惊呼一声,踉跄着跌在他怀里。
“你……”
话没说完,灰烬飞快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那触感像羽毛划过,轻得几乎不存在,却让清涟瞬间僵住。
“你疯了?!”她猛地推开他,脸颊红得能滴出血,“灰烬,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灰烬别过脸,脖子都红透了,声音却硬邦邦的:“你不是怕我走吗?这样……这样你总信了吧?”他顿了顿,声音低下去,“我不走,行了吧?”
清涟愣在原地,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伸手解开他身上的绳子,指尖带着微微的颤抖:“笨蛋,谁要你用这种方式证明。”
绳子松开的瞬间,灰烬刚想反驳,就被她扑了个满怀。清涟抱着他的脖子,声音闷闷的,带着哭腔又藏着笑:“我早就知道了啊……笨蛋灰烬。”
阳光从窗棂照进来,落在两人交缠的发丝上。灰烬抬手回抱住她,闻着她发间淡淡的草木香,忽然觉得之前的挣扎和愤怒都像场笑话。
原来让一个人留下,根本不用绳子。
原来有些心意,比捆绑更牢固。
清涟抱着灰烬的胳膊,笑眼弯成了月牙,指尖还在他手腕上没解开的绳结上轻轻划着圈:“我就知道你不会走的。”她的声音里全是藏不住的雀跃,像偷吃到糖的孩子,“你看,早这样多好,省得浪费绳子。”
灰烬被她晃得胳膊发酸,脸上却黑得像锅底。他盯着窗外那棵老槐树——刚才清涟绑他时,他明明看到树后有块松动的石板,原本计划半夜趁她睡熟,就从那里挖条通道溜出去,现在倒好,一个吻把全盘计划都搅黄了。
“松手。”他闷声说,试图掰开她的手指,“谁告诉你我不走了?”
“你的吻告诉我的呀。”清涟仰头看他,睫毛忽闪忽闪的,“灰烬,你是不是其实早就喜欢我了?不然为什么亲我?”
灰烬的耳尖“腾”地冒起热气,猛地甩开她的手:“胡说八道!那是……那是被迫的!谁让你哭丧着脸,跟被人抢了食的小兽似的,看着就烦。”
他转身就往窗边走,脚步飞快,像是身后有猛兽在追。清涟在他身后笑得更欢了:“你要去哪儿?跳窗吗?楼下可是有青苔的,小心摔断腿哦!”
灰烬的脚步果然顿住了。他低头看着窗台上那盆清涟刚搬来的仙人掌,刺尖闪着冷光——显然她早就防着他跳窗了。
“门在那边。”清涟伸手指向门口,语气里满是戏谑,“不过门上的符文是我新画的,只要你碰到门把手,就会被弹回椅子上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