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两人已战在一处。魂夜冥的黑雾如活物般缠向青丘,所过之处草木枯萎,青石变黑;青丘则引天雷为刃,枪尖雷光暴涨,每一次挥出都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
“轰!”黑雾与雷光碰撞,冲击波掀飞了殿前的香炉,碎石飞溅。魂夜冥冷笑一声,双手结印,黑雾凝聚成一柄骨剑,直刺青丘心口:“五年前让你逃了,这次定要你魂飞魄散!”
青丘不退反进,长枪回旋,以枪杆格挡骨剑,手腕翻转间,枪尖绕到魂夜冥侧肋,带起一串火星:“老东西,你的招式还是这么难看!”
两人身影在半空快得只剩残影,三百回合转瞬即过。青丘虽灵力耗损不小,眼神却愈发锐利,他瞅准魂夜冥旧伤发作的破绽,猛地将雷力灌注枪尖,一声暴喝:“雷狱!”
刹那间,万千雷光交织成网,将魂夜冥困在中央。黑雾在雷光中滋滋作响,冤魂虚影发出凄厉惨叫。魂夜冥怒吼着试图冲破雷网,却被青丘一枪刺穿肩头,黑袍瞬间被鲜血染红。
“你……”魂夜冥难以置信地看着穿透身体的枪尖,黑雾迅速溃散。
青丘抽出长枪,血珠顺着枪身滴落,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倒落的魂夜冥,声音冷如寒冰:“五年前的债,今日连本带利,一并讨还!”
枪尖最后一缕雷光消散时,青丘周身的雷域仍在嗡鸣,地面焦黑的纹路里淌着血,圣夜宗弟子的哀嚎早已断绝。他收了长枪,金属的凉意混着血腥味粘在指尖,忽然有湿意落在脸上。
是雨。
青丘仰头闭眼,任由冰凉的雨丝打在脸上,冲刷着溅在额角的血点。身后,被雷域劈碎的兵刃还在滋滋冒烟,偶尔有未熄的火星在雨里挣扎闪烁,很快便被浇灭。
“呵。”他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笑,说不清是嘲讽还是别的什么。方才雷网收紧时,那些弟子惊恐的脸在雷光里扭曲,有人哭喊着求饶,有人咒骂着扑来,最终都成了雷下的焦痕。
雨越下越大,砸在身上生疼,倒像是替那些亡魂在泄愤。青丘站在雨里,忽然觉得有些累。雷域的余威还在四肢百骸里窜,可握着枪杆的手,却微微发颤。
“结束了……”他对着空荡的庭院轻声说,雨声哗啦,像是谁在哭。
雨珠顺着他紧绷的下颌滑落,混着什么温热的东西——或许是汗,或许是别的。他始终没睁眼,只静静听着,听雨水冲刷血腥,听风吹过残破的窗棂,听自己的心跳声,在这一片狼藉里,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