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猛地睁开眼,刺目的光线让他下意识眯了眯。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药香,混杂着一种清冷的兰花气息——是清涟身上常用的熏香。
他动了动,左臂传来一阵牵扯的钝痛,低头才发现整条胳膊都被雪白的绷带缠得紧实,隐隐透出些微血色。身下是柔软的锦被,周遭的陈设精致又熟悉——这是清涟的房间,他又被带回了这里。
“醒了?”清涟的声音从门边传来,她端着一碗药走进来,脸上没什么表情,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感觉怎么样?”
灰烬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眼神里翻涌着压抑的怒火。被软禁的屈辱感和伤口的疼痛交织在一起,让他浑身的刺都竖了起来。
清涟将药碗放在床头,伸手想探他的额头,却被灰烬猛地偏头躲开。她的手僵在半空,指尖微微蜷缩,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语气平淡:“药得趁热喝,不然伤口好得慢。”
“放我走。”灰烬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清涟端起药碗,舀了一勺吹了吹,递到他嘴边,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乖,喝了药。”
灰烬死死抿着唇,目光像淬了冰。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只有药汁微微晃动的轻响。
僵持了半晌,清涟手腕微倾,药汁顺着勺沿滴落在锦被上,洇出深色的痕迹。她忽然笑了,那笑意却没到眼底,反而带着几分偏执的温柔:“阿烬,你总是这样。明明伤得站都站不稳,还要跟我犟。”
她放下药碗,转身从妆匣里取出个小巧的玉瓶,倒出枚莹润的丹药。“这是用千年雪莲蕊炼的,能让伤口愈合得快些。”她捏着丹药凑过去,指尖几乎要碰到他的唇,“张嘴。”
灰烬猛地别过脸,下巴绷得紧紧的:“我说放我走。”
“不可能。”清涟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捏着丹药的手指用力到泛白,“你以为那个狐妖是偶然出现的?这府邸以及外面藏着多少想取你性命的人,你根本不知道。”她忽然抓住他没受伤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留在这里,我才能护着你。”
“这不是护着,是囚禁!”灰烬挣扎着,左臂的伤口被牵扯得剧痛,额上瞬间沁出冷汗,“我宁愿死在外面,也不要像笼中鸟一样被你关着!”
“你敢死试试!”清涟的眼底瞬间布满红丝,另一只手猛地掐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你是我的!生是我的人,死了……骨灰也要撒在这府邸的花园里,陪着我!”
她的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里,疯狂的占有欲像潮水般涌来,压得灰烬喘不过气。药香和兰花熏香在鼻尖缠绕,此刻却成了最窒息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