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指尖凝起一缕微弱灵力,趁着清涟正专注于抚平他衣角褶皱的空档,将声音凝成细线,悄无声息地传向巨石后“炎烈,宣竹,你们即刻动身去灵风城。”
灵力波动极淡,却精准落在两人耳畔“去风云城主府,就说我让你们去的。风逸那小子要是还跟他爹置气,你们帮着劝劝——就说……就说我欠他的那坛醉仙酿,等我过去亲自赔给他。”
他刻意放缓语速,确保每个字都清晰无误“灵风城有风云城主照拂,清涟不敢轻易造次。你们在那里等我,切记不要轻举妄动,更别试图找我。”
传完最后一字,他指尖灵力骤然消散,仿佛从未动过。清涟恰好抬头看他,眼中带着疑惑“怎么了?”
灰烬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望着密林深处:“没什么,在想走哪条路更近些。”
巨石后,炎烈与宣竹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炎烈捏了捏拳头,终究还是按捺住冲动,朝宣竹点了点头。两人身影一闪,如同两道轻烟,迅速消失在相反的方向,朝着灵风城的位置疾驰而去。
宣竹边跑边低声道:“风云城主虽护短,但他和风逸那关系……怕是没那么好说话。”
炎烈咬着牙:“灰烬这么安排,必有道理。我们先到了再说,实在不行,大不了硬闯——风云那老狐狸,总不能真不管我们死活。”
两人的身影很快融入夜色,只留下林间的风,还在低低地吹着,像是在诉说着这场未尽的纠葛。
风云站在城主府最高的了望台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玉佩是用暖玉雕琢的,上面刻着个小小的“逸”字,是风逸十岁生辰时他亲手刻的。晚风掀起他的衣袍,带着城楼下淡淡的烟火气,却吹不散眉宇间的沉郁。
“都快十多年了啊……”他低声呢喃,声音被风吹得七零八落。视线越过城墙,望向城外连绵的山脉。
风逸走的那天也是这样的傍晚,背着小小的行囊,说要去看看更广阔的天地,语气里满是少年人的倔强。当时他气得摔了茶杯,吼他“有本事就别回来”,如今想来,那话多像句自欺欺人的狠话。
怀里的信纸被攥得发皱,是三天前收到的。字迹比去年工整了些,说在南边的小镇学会了酿果酒,味道不错,等明年酿好了寄一坛回来。没提什么时候回家,也没问家里的事。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喉结滚动了一下。身后传来侍从的声音:“城主,该用晚膳了。”
风云转过身,将信纸小心翼翼折好,放进怀里贴身的地方,玉佩隔着布料硌着心口,暖暖的,又有点疼。“知道了。”顿了顿,补充道“把西厢房收拾出来,多晒两床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