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营长上前一步,双手撑在桌沿,俯身盯着他:
“普通老百姓?藏着炸药、拿着工厂布局图,计划炸掉轧钢厂和纺织厂,这也是普通老百姓干的事?”
他的声音带着军人特有的洪亮,压得张铁山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那是我们一时糊涂,想找点财路,跟什么敌特没关系!”张铁山硬着头皮狡辩,眼神却不自觉地瞟向墙角,不敢与两人对视。
廖冬冷笑一声,从抽屉里拿出那几张泛黄的工厂布局图,扔在张铁山面前:
“一时糊涂?能精准找到轧钢厂的高炉、电机房,纺织厂的仓库和纺纱机位置,还知道晚上十点换班、后墙有排水口,这是一时糊涂能做到的?”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严厉:
“说!背后指使你的‘先生’是谁?你们还有多少同伙?”
张铁山咬紧牙关,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不再说话。
他知道,一旦招供,等待他的不仅是法律的严惩,背后的人也绝不会放过他的家人。
隔壁的审讯室里,陈大柱已经吓得浑身发抖。
面对干警的审问,他哆哆嗦嗦地重复着“我不知道”,但眼神里的恐惧却暴露无遗。
武装部的李干事见状,放缓了语气:
“陈大柱,你也是本地人,轧钢厂养活了多少乡亲你心里清楚。那些工厂是国家花了多少心血才建起来的,要是被炸毁了,多少人要失业,多少家庭要受影响?你现在坦白,争取宽大处理,总比被背后的人当弃子强。”
陈大柱的身体猛地一颤,眼泪瞬间涌了上来:
“我……我真不知道‘先生’是谁!他只是通过中间人联系我们,说事成之后给我们每人十根大黄鱼、几杯块钱,让我们远走高飞。我们也是被钱冲昏了头,才一时糊涂答应了……”
“中间人是谁?怎么联系?”干警立刻追问。
“中间人是个戴眼镜的男人,三十多岁,说话文绉绉的。他只跟张铁山对接,我们见过两次面,都是在城外的破庙里,他从来不说自己的名字,也不让我们多问。”
陈大柱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们真不知道还有其他同伙,他说就我们五个人,行动起来隐蔽,不容易被发现。”
与此同时,县城东南角的一座废弃关帝庙里,三个黑影正围在一张破旧的木桌旁,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张铁山他们失手了,刚被公安局的人抓了。”说话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正是陈大柱口中的中间人,他叫老吴,此刻脸上没了往日的斯文,眼神里满是焦虑。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穿着黑色中山装的男人,代号“老鹰”,是县城敌特小组的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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