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小倩拿来的药，亲自为幻蝶上药。
而他自己的后背还在往外渗着殷红。
“我没事，先看看你伤吧。”
“我皮糙肉厚的不用担心，倒是你细皮嫩肉的万一留下疤痕就不好了。”
“我真的没事。”
褚柏元可不管这些，他觉得幻蝶受伤是第一要紧的事。
处理完他的膝盖，才去管自己背后的鞭伤。
“小倩，帮我一下。”
“我来吧。”
见幻蝶拿过褚柏元手里的药，小倩很懂事的退出去，还不忘关上门。
“你太高了，我够不到。”幻蝶拍拍自己的大腿，示意对方趴上来。
有便宜不占是傻子，褚柏元抱着他的腰，枕在他的大腿上。
趴好，等着对方上药。
比上药的疼痛先来的是对方身上的芬香。
“嘿嘿～能被小蝶这么温柔相待，让我天天挨打也愿意。”
“你脑袋被打傻了？说什么胡话呢。”
“是实话，我知道你并不喜欢我，与我亲近都是带着目的性的。但我并不在乎，随便你利用吧，我甘之如饴。”
“为什么？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在哪死不是死？在得知自己要继承家父的将军之位时，我就没想过自己能活着。”
“你这是，随时准备为国捐躯？”
“我疯了？上赶着给皇帝当走狗是吗？他往大殿上一坐，随便下下命令国土就有了。我们呢？奔走沙场，树敌无数，就连能不能吃上饭都要看运粮官的脸色。只有我爹这样的傻子才愿意诚心效忠这个狗皇帝，叫的倒是好听，爱臣～我呸！”
幻蝶听着他的话，若有所思，没再说什么。
当晚，幻蝶被褚柏元的体温烫醒。
下床去找守在门外的小倩要退烧药。
小倩提议去请大夫，幻蝶思索了片刻，把已经跑出去的小倩喊回来。
“你留下，我去。”
幻蝶在小倩眼皮底下，换了身夜行衣，轻松一跃跳过围墙。
幻蝶并不是信任她，反而是在试探。
来到一家已经打烊的药铺，幻蝶抬手先敲了两下，又一下，再三下。
门开了，来人是一位杵着拐的独眼老翁。
“你来了。”
“我的药呢？准备好了吗？”
老翁一瘸一拐来到柜台后，开启一道暗格，取出由黑布包裹的木匣，放到桌上，说道：“你要的毒药，都在这了。”
幻蝶拿出一瓶毒药，打开盖子喝了下去。
“还是这么苦。”
“需要我下次放点蜂蜜进去吗？”
“不必多此一举，反正也活不长了。”
“你又对自己的身体做什么了？”
“没做什么。”
老翁攥住幻蝶的手腕，从他那空洞的眼眶里爬出来一只头顶眼球的蜈蚣。
蜈蚣钻进了幻蝶体内，老翁看清了他的身体现况，不由惊呼出声：“你疯了吗？虫卵！到处都是虫卵！你这瘦弱的身体就不怕被吸干吗？”
“我不是说了吗，活不长了。”
“停手吧！趁现在虫卵还没孵化，至少能留住咱们巫蛊一族最后的香火。”
“停手？然后像你一样隐姓埋名，窝在这里做个卖药郎？”
幻蝶甩开老翁的手，哈哈大笑道：“是啊～你毕竟没亲眼看到，带着火光的箭雨划破黑夜，燃烧的村落还有遍地的哀嚎，昨日还与我有约的孩子，转眼间只剩下一条烧焦的手臂。”
“除了我，所有人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