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的朝阳总带着股刚从地脉里烘出来的暖意。清晨六点,第一缕金光刺破海面时,陆惊鸿正蹲在祭坛边缘的珊瑚石旁,看着十大家族的圣物在晨光里泛着不同颜色的光 —— 伏藏铁蝎的赤红、九眼天珠的靛蓝、萨满青铜鼓的鎏金、八宝琉璃药壶的清碧、郑和铁卷的明黄…… 十道光芒像十条细流,正朝着祭坛中央的星脉枢纽圆盘缓缓汇聚,在地面上画出一道淡淡的太极轮廓,连空气里都飘着类似雨后泥土的清新气,是地脉彻底苏醒的味道。
“比徐师父在武夷山煮的‘脉泉茶’还醇。” 陆惊鸿指尖碰了碰地面的光流,暖意顺着指尖爬上来,竟让他想起十七岁那年误喝老地师珍藏的三十年脉泉茶的场景 —— 当时茶气太足,他晕乎乎地在茶园里睡了一下午,梦里全是游走的地脉光带,醒来还被徐墨农笑 “是地脉认你当小徒弟了”。
“又在想徐师父了?” 格桑梅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手里端着一个竹编茶盘,上面放着两个粗陶碗,碗里是刚煮好的甜茶,热气裹着奶香飘过来,“卓玛阿佳托人从日内瓦寄来的酥油,煮出来的甜茶比上次还香,你尝尝?”
陆惊鸿接过茶碗,喝了一口,温热的甜茶滑过喉咙,把清晨的微凉冲得一干二净。他看向格桑梅朵僧袍上的时轮金刚刺绣,刺绣在晨光里泛着细微光晕,与她胸前九眼天珠的光芒隐隐呼应:“你阿爸的《时轮密录》里,有没有提过‘圣物同源’的说法?”
格桑梅朵蹲下身,指尖划过地面的光流,光流在她指尖绕了个圈,竟凝成了一个小小的时轮图案:“有啊,密录里写‘十圣出同源,脉气贯九天’,阿爸说这是莲花生大士当年留下的预言,只是没人知道‘同源’到底是什么。” 她突然笑了,露出两颗浅浅的虎牙,“不过刚才我摸天珠时,它跟司徒家的宗喀巴金冠产生了共鸣,金冠上的九眼天珠纹路,跟我的天珠一模一样,连缺口的位置都不差 —— 你说会不会十大家族的圣物,本来就是一套?”
“还真有可能。” 赫连铁树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他怀里抱着萨满青铜鼓,鼓面上的雍仲逆万字已经彻底变成了鎏金色,鼓内侧的契丹观星图正泛着微光,“我刚才敲鼓时,鼓点竟跟南宫家的血螺梵轮转出来的节奏合上了,南宫镜说这是‘四业诛杀阵’的起手式,可我们赫连家的‘护脉咒’,本来跟萨迦派的术法是死对头,怎么会凑成一个阵?”
沐云裳这时也走了过来,她怀里的八宝琉璃药壶正滴着水珠,水珠落在光流里,竟没散开,反而变成了细小的茶苗形状,与滇西勐库大叶种茶的幼苗一模一样:“滇西的《古茶记》里说,最早的勐库茶苗,是‘从天脉上掉下来的’,我之前以为是老茶农编的故事,现在看来,这茶苗的纹路,跟星脉枢纽圆盘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 连药壶里的瘴气解药,都能跟陈家的玛尔巴手鼓产生共鸣,手鼓一敲,解药的效力就翻一倍。”
正说着,齐海生抱着郑和铁卷跑了过来,铁卷上的航线图在晨光里投射到地面,竟与十道圣物光流完全重合,形成了一张完整的星脉地图:“惊鸿哥!你看!铁卷上的‘郑和航线’,根本不是地球的航线,是星际地脉的路线!你看这条通往紫色星辰的线,跟杨公盘里的星图光带一模一样!”
陆惊鸿赶紧摸出杨公盘,盘心的二十八宿铜镜 “嗡” 地一声,映出的星际星图与铁卷的航线图完美叠加,十道圣物光流顺着航线图流动,像给星图镶上了一道彩色的边。更诡异的是,当光流流到星图中央的紫色星辰时,星辰突然亮起,射出一道淡紫色的光,落在星脉枢纽圆盘上,圆盘的纹路开始重组,竟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圣物轮廓 —— 是十大家族圣物拼合后的样子!
“原来‘圣物归一’,是要拼成‘星脉守护印’!” 陆惊鸿突然明白过来,徐墨农临终前给他的那半块《皇极经世书》残卷,此刻正发烫,残卷上的文字重组,拼成了一段口诀:“十圣归一位,万法同源脉,印成通星汉,枯者无处藏。”
“枯者就是跨维地脉之主!” 格桑梅朵的九眼天珠突然剧烈震动,“《龙钦心髓》里说‘星脉守护印’能净化枯萎之气,只要我们能让圣物真正归一,就能彻底切断枯萎者与星际地脉的连接!”
可就在这时,杨公盘里的星图突然暗了一下 —— 之前潜入星际地脉的黑色纹路,竟顺着紫色光带爬了回来,像一条小蛇,朝着星脉枢纽圆盘的方向游动,所过之处,星图光带都变得暗淡,连地面的圣物光流,都开始微微颤抖。
“它在偷圣物的脉气!” 南宫镜的声音传来,他手里的血螺梵轮正快速转动,梵轮上的血纹泛着红光,试图挡住黑色纹路,“这是苯教的‘噬脉咒’,赫连铁树,你应该认识!”
赫连铁树脸色一沉,他摸出腰间的萨满骨哨,放在嘴边吹响 —— 这次的 “护脉咒” 不再是沉稳的鼓点,而是尖锐的哨音,像长白山的海东青在鸣叫,黑色纹路听到哨音,瞬间停住了动作,开始微微颤抖:“是我赫连家失传的‘驱邪哨’,当年契丹先祖用它驱赶过地脉里的邪物,没想到对枯萎者的纹路也有用!”
“别高兴太早!” 陆明远的声音突然传来,他站在祭坛边缘,手里拿着一块从宇宙沙盘上刮下来的碎片,碎片上的星轨纹路正泛着红光,“它不是怕哨音,是在召唤本体!你们看杨公盘的星图,紫色星辰那边,已经出现了枯萎者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