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途知道郭靖心底的想法,毕竟一个人的性子很难改变,他从小被李萍和江南七怪教导,满怀侠义之心,便问道:“你是不是觉得这些蒙古士兵也是普通人,他们只是听从那些蒙古将军的命令,你杀他们下不去手?”
郭靖点点头,回道:“正是,我在大漠的时候,和托雷华筝他们做朋友,在中原和各位好汉做朋友,在我看来,草原上牧民和中原的百姓也并无区别,他们都是被野心之人裹挟,并非真正想要杀我大宋百姓。”
吕途摇摇头说道:“你的想法也不是不对,不过蒙古人无论灭金还是灭夏,上上下下掠夺了无数的财物,他们都从战争中获益,变得更加热衷于战争,可没有一个算得上是无辜之人。”
“这些人,即使是最普通的士兵,都身经百战,手中的人命可不比在座各位英雄好汉要少,何况是蒙古骑兵中的精锐狼骑,都是从杀人中锻炼出来的。”
“靖儿,你杀他们完全不用有什么道德上的负担,要知道你是在救人而不是杀人,佛家有云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你超度他们这些杀人狂魔,也是大功德一件。”
“即使用儒家圣人的说法,这叫君子之诛,今日你在此消灭了这些狼骑,救的便是千千万万的大宋百姓,也是仁德的表现。”
郭靖听得一愣一愣的,虽然和自己的认知不同,但是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说道:“师父,真的是这样吗?”
吕途微微笑道:“那是自然,你最敬佩的岳元帅,难道他杀的人便少了?还不是人人敬仰,流芳百世,现在这蒙古人和当年女真人没有什么区别,都是豺狼虎豹,人形畜生而已,杀一蒙古人和杀猪杀羊是一样的。”
郭靖被他一番话说得内心动摇,想到岳飞元帅在抗金的时候,打过的胜仗无数,手中人命定是不少,如今自己在这大胜关,敌人来犯,便是战场,战场上的杀伤本来就和道德侠义无关,想到此处坚定道:“师父教诲得是,徒儿明白了,今夜我便要为身后的大宋百姓,除掉这支蒙古狼骑。”
吕途见自己一番口舌没有浪费,笑道:“很好,很好,有时候你得转变一下你的身份,上了战场面对蒙古人,你不再是江湖中的大侠,而是一名战士,一名保卫大宋百姓的战士,这是种族之间你死我活的战争。”
“蒙古狼骑我略有所闻,据说是一千重骑,两千轻骑,不知道是不是?”
余兆兴这些年负责打探情报,最是清楚,拱手道:“正是,一千重骑兵人和马都身披铁甲,刀枪不入,和当年女真人的铁浮屠一般,两千轻骑兵在旁策应骑射,追风狼牙箭,中者非伤即死。”
宋人对女真骑兵天生恐惧,群雄闻言暗暗一惊,不少人已经心生退意。
郭靖眉头一皱,当年岳元帅击败铁浮屠,靠的是背嵬军,现在陆家庄英雄好汉,就算完全听命于自己这个武林盟主,也不是蒙古狼骑的对手。
“师父,我应该怎么做?”
吕途答道:“你身为武学宗师,心中想必已经有答案,重骑兵虽然刀枪不入,你带一把神兵破之不难,至于轻骑兵,你的轻功身法,也很容易对付,去吧,蒙古人已经来了。”
众人闻言均是一惊,片刻便听到咚咚的马蹄声,大厅被震得灰尘簌簌落下。
郭靖知道此刻想要逃跑也跑不了了,大声道:“芙儿,把你的宝剑给我。”
郭芙知道自己父亲要上战场杀鞑子了,心中却没有一丝兴奋,反而有些害怕,把天师剑递到父亲手中,颤声道:“爹爹,你要小心。”
郭靖沉声道:“你娘亲怀有身孕,你保护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