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院大会的余波还在四合院里袅袅未散,阎埠贵一家踩着昏黄的月光,蔫蔫地回了屋。
刚跨过门槛,阎埠贵就“咚”地一声将搪瓷缸子重重墩在八仙桌上。
搪瓷缸底重重磕在八仙桌上,“咚”的一声脆响,震得桌角那只搪瓷洗脸盆都轻轻晃了晃。
盆沿反射的月光碎成点点银星,落在阎埠贵脸上。
把他眉宇间的褶子衬得愈发深沉,像刻在脸上的沟壑,藏满了满心的不忿与憋屈。
他端起缸子猛灌了一大口凉白开,喉结滚动间,满肚子的不忿终是按捺不住。
阎埠贵劈头盖脸就开了腔:“哼!真是好心喂了狗!咱家这次为了贾家的事,跑前跑后费了多少心思?
我在院里据理力争,好不容易把赔偿款定在120块,没让他们吃半点亏,结果呢?
贾东旭那小子,从头到尾连句正儿八经的‘谢谢’都没有,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他重重放下缸子,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语气里的憋屈几乎要溢出来:“还有那个秦淮茹,对着佟志、刘海中一口一个‘大爷您费心了’‘全靠您做主’,嘴甜得发齁。
轮到我这儿,就轻飘飘一句‘三大爷谢谢您’,打发叫花子呢?
若不是我从中斡旋,许富贵那老倔驴能痛快拿出120块?他们贾家能这么顺利拿到赔偿?”
三大妈在一旁摘着围裙,闻言也撇了撇嘴,附和道:“可不是嘛!老头子你说得太对了!
这次能从许家抠出这么些钱,全凭你主持大局,把账算得明明白白,压了许富贵的气焰。”
阎解成刚在椅子上坐下,听到这话也来了火气,抬手抹了把额角残留的薄汗,愤愤道:“妈说得没错!
我扶着贾东旭那瘸腿,一步步挪到诊所,生怕他磕着碰着,后来还特意跑去他家报信,说‘公安已经抓到凶手’,才让许大茂露出破绽。
结果倒好,他小子连句客气话都没有,压根没把我这帮忙的放在眼里!”
一家三口你一言我一语,满屋子都是抱怨的絮叨,翻来覆去地念叨着贾家的不懂事,心疼着自己白费的力气。
在阎家人眼里,出门在外,帮了忙就得有回报,哪怕只是一点微薄的心意。
可这次贾家的冷淡,无疑是戳中了他们的要害,只觉得亏得慌。
他们足足唠叨了小半个多时辰,才各自噤了声,准备歇息。
秋夜已添了凉意,晚风从窗棂的缝隙里钻进来,带着几分萧瑟。
阎埠贵和三大妈不再睡外屋,搬回了里屋,与阎解成、徐桂花小两口的床铺,只隔着一道破布帘子。
帘子上的染料早已褪色,边角处还磨出了毛边,却堪堪将一间屋子隔成了两个相对私密的空间。
阎解成推门进了里屋时,徐桂花正坐在床沿上织毛衣。
昏黄的灯光给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
她微微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淡淡的阴影,白皙光洁的脸颊在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透着几分诱惑。
她的眉眼本就生得媚,此刻专注地盯着针线,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像是盛着星光,流转间尽是柔媚。
鼻尖小巧挺翘,樱桃般的嘴唇微微抿着,带着点不自知的娇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