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2 / 2)

“是什么事?能告诉我吗?”凌霄问。

盛老摇摇头,说:“我不能告诉你。”接着他擡头看凌霄,说:“而且你也不要去调查,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但是你不要去调查。”

“为什么?”

盛老:“江苜很敏锐,这点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所有人在他面前都几乎无所遁形,一点细微的差别和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你如果调查了这件事,你的反应肯定瞒不过他,他很快就会知道。”

“不能让他知道?”凌霄皱眉:“我不会害他,我只是想帮助他。”

盛老没说别的,只是说:“如果你想让他发疯,你就去查。”

凌霄一窒,问“那我要怎么办?”

盛老沉默了许久,说:“他想做什么,就让他去做吧。”

“可是你今天已经告诉我这么多了,他难道不会发现吗?”

盛老摇头,说:“我其实并没有告诉你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我只是告诉你他状态不好。而且他精神解离的情况你本来就知道不是吗?你只是不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凌霄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我听江苜说,干你们这行,保护患者隐私很重要。”

“对。”

“那你为什么愿意告诉我。”

盛老轻笑:“你在质疑我的职业素养?”

“不是。”

“我可没收江苜钱啊,所以我们之间没有构成医患关系。”盛老半玩笑半认真,接着才正色肃然地说:“而且,在江苜这。我首先是关心他的老师和长辈,然后才是医生。”

盛老接着说:“我能帮他的始终有限,更何况这种事不能勉强。可是你是他身边亲近的人,我只能告诉你,让你多帮帮他。”

“我该怎么做呢?”凌霄问。

盛老叹了口气,说:“对他好一点吧。”

无比熟悉的一句话,让凌霄想起江苜生日那天。在路灯下,在漫天的大雪里,他不自量力的对江苜说“你对我许愿吧,许什么愿都行。”

这话现在想来,太讽刺了。

他太蠢,太自以为是了。

“对我好一点吧。”江苜当时也是这么说的。

江苜当时深受着来自他的逼迫,还有害怕自己精神失常的恐惧。所谓的许愿,现在看来更像是一句走投无路的哀求。

看着盛老进到小区之后,凌霄在车上坐了很久。

他一言不发,心里却翻江倒海。找寻当时的一切蛛丝马迹,如今看来,所有事都是有迹可循的。只是当时他那么迟钝,只想着如何留下江苜,对他的绝望视若无睹。

许久之后,凌霄突然狠狠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嘴里骂了一句特别狠的脏话。

得对他好一点,得更好一点。他在心里喃喃自语。

凌霄回去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先是搂着江苜接了一个长长的深吻。

江苜气喘吁吁,问:“你怎么了?”

凌霄抱着他不撒手,用一种像是委屈的语气掩饰自己的难过,撒娇似的说:“想你了。”

江苜:“。。。。。。我们才分开五个小时。”

凌霄:“对我来说,像五年那么久。”

江苜猜测,可能是因为自己之前冷了凌霄太久,才会让他在两人关系更进一步之后,还如此患得患失。

于是他没有起疑心,只是一直安慰着凌霄。

凌霄就像长在他身上一样,亦步亦趋的跟着,连他上厕所都被强制开着门,让凌霄看得见他。

江苜哭笑不得,然后毫不留情的把洗手间的门关上了。

凌霄在外面挠门。

江苜心想,我这是养了条狗吗?

两天之后,江苜再次去见了盛老。

盛老面带迟疑,问:“你最近恋爱了?”

恋爱中的人和平常的表现总会有差别,江苜从没想过自己的变化能瞒过老师,所以一点都不惊讶。大方承认:“嗯,是的。”

他以为老师会问他很多关于对方的问题,但是盛老什么都没问,这倒是令他有点讶异,不过也没多想。

过了好大一会儿,盛老状似无意道:“就算是恋爱,两个人也应该给对方一定的空间,你觉得对吗?”

江苜想了想凌霄这些天黏人的表现,第一次没有用绝对的理性回答问题,而是说:“热恋期嘛,有点粘人是正常表现。”

“。。。。。。”

一杯茶后,盛老一边翻书,一边随口说:“吸引定律说:关注什么,就会吸引什么。在一段感情里也是这样,越害怕失去,往往越容易失去。分析其原理,是因为太过患得患失、缺乏安全感的人,会给对方造成压力,把对方越推越远。你觉得对吗?”

江苜放下茶杯,想到凌霄只要在家里,就亦步亦趋的跟着自己的行为,极为不理智地说:“反过来想,这也恰恰是在乎对方的一种表现。感情不就是这样吗?”

“。。。。。。”

吃完饭,两人在阳台上抽烟,眺望远方。

盛老已经面带愁容,吐着烟雾,几乎带着悲愤说:“这个社会上,谁都不容易!特别是男人,总免不了要应酬。你说要是你在外面应酬,家里没完没了的打电话催你回家。这不是让人笑话嘛?”

江苜听了这话,第一反应就是老师和师娘闹矛盾了,他肯定要劝着说和。又想到前两天凌霄在外面应酬走不开,又想早点回来找自己,还让自己打电话过去唱双簧。心里猛得甜了一下,神志不清一般说:“那还不是担心应酬得多了,把身体搞垮了。再说了,应酬有什么好的,回家多陪陪媳妇儿比什么不强?”

“。。。。。。”

江苜这天离开的时候,看老师比着他进门的时候,好像猛然老了十岁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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