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赵军既然在丑时搞夜袭,那我秦军就子时出动,打你一个措手不及!
余朝阳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目光落在寂静大营,以及四周熊熊燃烧着的烈焰上。
空气中,不知不觉多了一份湿润,头顶厚重的云层也越积越多。
就像是一个圆滚滚的炸药桶,只待最后临门一脚便可引爆!
一阵闭目养神后,时间悄然来到夜半子时。
万物沉寂,深度睡眠,老鼠吱吱吱的轻声不断响起。
无声无息间,一支秦军悄然靠近赵军大营。
待云层遮住月光,视野昏暗之际,一簇簇火光拔地而起!
可还没等秦军嘴边的‘杀’字喊出口,便瞧见赵营方向同样升起了一簇簇火把。
火把照亮了前方,也照亮了他们懵逼的神情。
双方领头将领李牧和司马错异口同声道:
“你家不是休息吗
你家不是丑时才夜袭吗?”
“不好,家里养了鬼!X2”
信息固然能让人料敌于先,同样也可以用来误导敌人。
好巧不巧的是,双方都想一边去了。
抛出烟雾弹,掩盖真实目的。
最后还是司马错率先回过神来,嘶声怒吼:“兄弟们!”
“趁着骑兵还未冲起来,杀!!”
一声怒吼,沉默的秦军如同一柄锋利长刀,狠狠扎进慢了半拍的赵军之中。
刹那间,激烈的厮杀声再次凝聚于空,惊起飞鸟走兽无数。
待时间来到卯时,双方开始陆续增添兵力,为这场绞肉机再添鲜红。
战况固然惨烈,但从数量上来讲,远不及第一日那般庞大。
双方的战略布局也从一锤定音逐渐演变为拉锯战,都想借此找出对方破绽,然后兵贵神速一波擒龙,减少伤亡。
双方你来我往,各种勾心斗角,但都互相被一一化解。
这样的局势,足足持续了半月之久,而双方的战损也始终保持在1:1。
高强度的战争,不仅对将士们是一个考验,对双方后勤调度同样是一个难题。
无论是秦军东出时携带的物资,还是赵军从秦地劫掠来的辎重,都逐渐消耗殆尽。
不过天门终究和赵地接壤,物资运输要快秦国一筹。
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哪怕赵何巴不得赵雍死,其朝堂的文武大臣也绝不会答应。
蔺相如手持赵雍诏令,直接越过赵何这位名义上的君王,调度四方,将物资送到了前线中。
还在秦国也留了芈月和范睢坐镇后方,成批成批的辎重浩浩荡荡东出函谷,运往曲阳。
王颐行色匆匆的闯进大营,作揖道:
“禀王上,文正侯,国尉,我军西北方向三十里外,发现一支规模在千人左右的骑兵,试图迂回拦截我军辎重。”
“是否要属下率兵加以拦截?”
此话一出,白起和嬴稷面色一正,心道果然让文正侯给猜对了!
赵军真的向辎重下手了!
余朝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半蹲身子从地上捻起一抹黄土,食指拇指来回摩擦。
一连十几日的烘烤,空气中的湿气更重了。
脚下这黄土地看似坚硬,可内部早已湿润无比,只需一场暴雨便能化作泥泽,成为困杀骑兵的绞肉机!
他要……引蛇出洞!
围而杀之!
当菜头看见余朝阳放弃对骑兵的截杀后,内心不禁暗生疑惑。
‘置之死地而后生还是背水一战?’
‘亦或是借机退兵?’
她眯了眯眼,眼中寒芒如毒蛇般转瞬即逝。
决战,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