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的?”江眠笑着接过去:“谢谢小师叔。”
金库的钥匙都在江眠手里,秦无咎身上钱不多,红包里只象征性放了几两碎银。
江眠分出一半银子装进新的红包中,他一面在红包上写字一面说:“小师叔身体不好,压岁钱也不一定非得是长辈给晚辈,我的这份给小师叔压压病气。”
秦无咎倒是没想到江眠会这样做,微微一怔,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他接下红包:“多谢眠儿。”
江眠提醒:“晚上睡觉时压在枕头下。”
秦无咎点点头,恰在此时,外面传来“砰”的声响,那是焰火升空的声音。
焰火这种东西其实很常见,但每次燃放都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只因这焰火寓意着美好和团圆。
江眠和秦无咎来到院外,发现左邻右舍都被焰火吸引了出来。眷侣有的手拉手,或是怀中抱着幼儿一起仰望天际,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幸福的笑意。
欢声笑语像是将夜间的凉意都吹散了。忽然,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子时过了”。
众人齐声欢呼,向自己最重要的人倾吐爱意和祝福。
江眠亦在这美好的氛围中转向秦无咎,他双眸晶亮,含着笑:“新年好,小师叔。”
秦无咎受到他的笑容感染,也淡淡笑起来:“新年好。”
看着秦无咎淡色双唇边浮现出的笑意,江眠心底蓦地生出一股强烈的渴望。
他忽然很想亲吻小师叔。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心跳就仿佛失了控,只是这次江眠没有刻意去控制,也没有恐慌。他于这新年新旧交接的时刻,明白了自己对秦无咎的心意。
原来他喜欢小师叔。
烟花燃尽,众人各自回房休息。
江眠躺在床上,却没有睡意。他把压在枕头下的红包拿了出来,在眼前左看右看。
脑海中回想起秦无咎把红包递给他时的模样。
想起他们今天一起做了很多事,逛街,写春联,贴窗花,包饺子,甚至还互相夹菜。他想起那个仓促涌起却剧烈的想要亲吻的渴望……
江眠翻了个身,把脸埋在枕头里。
心脏的悸动到现在都没有止休,江眠唇角上扬,原来喜欢一个人是如此的甜蜜。
床铺边恰好放置着一面镜子,江眠一擡头咎看到镜中自己一脸花痴的笑意,他觉得有点傻,故意板起脸,眼底的欢喜却遮不住,于是他便放任自己又笑了起来。
他又想,自己跟小师叔都是男子,这会不会……
不,作为现代人,应该思想开放,广纳百川,性向完全不是问题,而且小师叔之前的态度,好像并不介意这种事。
那他是不是有机会……
不不不。
江眠像摊煎饼似的又翻了个身,他平躺在床上,把枕头抱在怀里,看着床帐。
小师叔虽然没有长辈的样子,但到底是他小师叔,是师长。古人最是尊师重道,怕是不能忍受如此大逆不道的行为。
他又想,可小师叔已经脱离清风明月阁了,就是寻常的普通人,自己叫他小师叔也只是个称呼而已。
还有,小师叔应该穿越很多个世界,见多识广,更不会拘泥于这点小事吧?
江眠脑子里转着各种想法,一时觉得两人在一起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一时又觉得中间夹着礼法怕是很困难。他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天际显出一线鱼肚白,才睡过去。
江眠这一觉并没有睡很久,街上传来鞭炮声的时候,他就醒了,且精神抖擞。
昨夜的纠结并没有影响到他的好心情,他不觉得不能表白心意是件很悲伤的事。
现在秦无咎就在身边,在眼前,两人每日朝夕相对,对他来说,每一天都是鲜活快乐的。
不过短短几个时辰没见,江眠发现自己竟有些想念秦无咎了。
他朝秦无咎的房间看了眼,想着小师叔体弱应该还在睡,便没有打扰,而是去了厨房准备早饭,并把药煎上了。
等两人吃完早饭,有人来叩门。
是昨夜那几个领了江眠压岁钱的孩子的家长。他们提着自家做的包子馒头,或是点心鸡蛋过来道谢,顺道也是拜年。
江眠把人请到客厅,聊了许久方才散了。
秦无咎在枫洲住了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登门拜年。他听江眠跟那些人聊着家常,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
之前他喜净,现在发现这种“吵闹”的感觉也不坏。
大年初一依然热闹,外面不时传来鞭炮声。江眠才发现自己的心意,精神异常亢奋。这喜欢他又不能说出来,便需要宣泄口。
他把床单被褥拿出来又洗了一遍,忙完了仍不觉得累,恰好一群小娃娃从门外跑过,江眠为了消耗过旺的精神,追着那几个孩子去了。
不多时,他就成了这群孩子的头儿,领着一串小尾巴在街上炸雪堆,炸护城河的冰层。
秦无咎能感觉到江眠的情绪跟以往不同,倒是没多说什么,放任他在外面疯跑,反正没什么危险。
晚间秦无咎洗浴,江眠照例在院中温习剑术。
片刻后屋内传来秦无咎的声音,江眠动作一顿,来到门前:“小师叔,你叫我?”
“衣服不小心落水了。”秦无咎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伴随着轻微的水声,莫名有点暧昧,“麻烦眠儿帮我另取一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