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2 / 2)

江眠:“……”

他是深刻的理解了什么叫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吕威,苏也两人落地后,其余少年也朝这边飞来。江眠,秦无咎所待的地方成了他们汇合的中心。

“走吗?”有人颤声问。

“来不及,它们会飞啊。”

“完蛋了。”吕威被扬起的烟尘呛了一口,掩着鼻子说:“今日要交代在这里了。”

没有人再说话,空气绷紧到了极致,跑是明显跑不过的,每个人都严阵以待。

兽潮逼近到眼前,江眠眼前忽然闪过一抹雪亮剑光,擡眼望去就见秦无咎不知什么时候已拔剑出鞘,剑鸣声响彻四周。

江眠还未见小师叔出过手,此刻一见,脑海中无端浮现出“一剑霜寒十四州”的诗句来。

秦无咎这一剑真是极美,剑气带起的风浪席卷四野,一瞬间血花四溅,兽群中间直接被劈开一条缝隙。看得江眠热血沸腾。

兽群受到攻击,短暂的慌乱后,更加狂怒的冲了过来。

秦无咎身姿笔挺,立于人前,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

江眠挥剑斩落袭向秦无咎后背的妖兽,秦无咎看他一眼,眉梢微微挑起,明明没什么表情,江眠却有些心跳加速。

跟小师叔一起并肩作战的感觉出乎意料的好。

见江眠出手,其余人如梦方醒,敌人虽然强大,他们也不会坐以待毙。

沈临风低喝:“布阵!”

众人极有默契,一部分抵抗兽群为同伴争取时间,一部分开始布阵。

很快,一道结界自空中凝成,将所有人护在其中,挡住了外面兽群的攻击。

众少年抹去额上的冷汗,喃喃说:“活下来了。”

他们紧张的注意着外面兽群的动静,一边加固结界,一边想着要如何求援。

沈临风就在旁边,正全力支撑结界,这个距离实在是太近了。江眠本还有点担心,然而秦无咎并没有要在这里宰了沈临风的打算。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兽群开始变得奇怪。

它们不安的望着远处,不适用四肢刨着土地,似乎有些躁动不安,又过了片刻,它们像是感受到了某种危险,开始朝流云山深处退去。

不过顷刻功夫,兽群已经消失无踪。

少年们有点懵。

“怎么回事?怎么走了?”

“发生什么事了?”

吕威仰头看着远处空中接近的飞剑,抖了一下道:“我大概知道原因了。”

很快,御剑而来的天道宗长老落到了地上。

周围草叶被踩踏的混乱不堪,千疮百孔的结界被撤掉,众少年才后知后觉的感到害怕。

当他们看到自人群后走出来的高大男子时,更有人双膝一软,若非同伴搀扶,估计就摔下去了。

众弟子面如金纸,冷汗直流,比刚刚面对妖兽群时还要难看。他们冲那男人恭敬行礼道:“弟子见过宗主。”

沈临风没想到一时贪玩差点酿成大祸,第一次觉得羞愧,头也不敢擡,他冲来人叫了声爹。

江眠看向越众而出的男人,他眼底的好奇多过惧怕。眼前这个人就是被小师叔砍了头挂在城头的倒霉蛋?

沈野身形高大,气质凛然如霜,不怒自威,很有一宗之主的气场。

这一次十几名弟子集体越/狱失踪,是大事,连同身为宗主的沈野都被惊动,亲自赶了过来。

沈啸冷冷地瞪了一眼沈临风。

沈临风还以为会得到一场责骂,或是一顿毒打,然而并没有,沈啸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

沈临风神情一变,他从沈啸身上感受到了浓浓的失望,这比打他骂他更让人难受。

见沈啸进了传送阵消失不见,沈临风冲几名长老行礼告罪后,快速追了上去。

随行的天道宗长老在来的路上心急如焚,想着逮到人必要狠狠责罚一顿,然而此刻看到这群孩子形容狼狈,还有的负了伤。

再加之被宗主这么一吓,忽然就觉得这些孩子有点可怜了,他们也没有责备,只说一句“平安就好”,就把人带了回去。

回到天道宗的这群少年并没有被关回戒律堂,而是被放了回去,伤口被细心包扎,甚至给他们放了假养伤。

他们的一番壮举早已传遍整个天道宗,很多师兄师姐都跑过来看他们。

每个人都惴惴不安的等待,责罚却迟迟没有下来,流云山的事好像就这么被揭了过去。

日子如常,江眠每日修行都不曾懈怠,闲暇之余就会温习一把。

这天,秦无咎手中拿着一个香梨坐在树下看江眠练剑,他说:“天道宗的蹩脚功夫有什么可练的。”

江眠不理他,枫洲的那种无力感他不想再经历一遍。

忽觉掌中一空,再擡眼就见秦无咎夺了他的剑在手中。

江眠说:“还我。”

秦无咎随手挽了个剑花,将吃了一半的香梨随手一抛,丢进路边盛放垃圾的杂物箱中。

他扬起眉梢:“想要?自己过来拿。”

江眠抿了下嘴唇,知道小师叔怕是又无聊了,想来逗弄自己。哪里能次次都让他如愿,江眠的好胜心被激了起来,脚下一动就朝秦无咎追去。

秦无咎身形如风,袖袍飞荡,称得上赏心悦目。

江眠追了片刻,发现想要徒手夺回佩剑有点困难,恰好旁边掉落一根树枝,他捡在手中跟秦无咎过起招来。

江眠不是笨人,相反他还很聪明,很快就意识到小师叔并非是逗弄,而是在教他。

这一日的进项,竟比他苦练数日都多。

江眠心中十分惊喜,快速意识到小师叔在这里,他哪里还需要一遍遍去练天道宗入门的剑招呢。

他开始缠着秦无咎教他。

秦无咎在陪江眠早起几日后,赖床不愿意起身了。

江眠拿了衣服跪坐在床上去拉他,“小师叔该起了,咱们练剑去呀。”

秦无咎第一次体会到后悔的滋味,当初他为什么要答应?

“这么辛苦做什么,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他试图打消江眠晨起努力的念头。

“那不一样。”江眠说:“我可不想再经历一次枫洲的遭遇,我想要变强,想要把命掌握在自己手中。”

秦无咎眉头微锁:“在枫洲,他们欺负你?”

江眠一脸你才知道的表情,现在想起来仍心有余悸,他把当时的遭遇说了,叹息道:“要不是我聪明,小师叔你看到的就是我的坟堆了。”

秦无咎躺着没动,屋内光影昏暗,看不清此刻他面上的表情。片刻后他起身穿上衣物,并摘下挂在床头的佩剑,对江眠说:“知道了,跟我来。”

江眠并没有听出秦无咎话语中隐藏的杀意,他心下一喜,欢欢喜喜的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