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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5章 什么罢黜?这明明是升官了!(1 / 2)

宅院内的仆役丫鬟吓得四处逃窜,温禾直奔正堂,却发现堂内空无一人。

他心中一沉,刚要下令“封锁所有出口,仔细搜查!”

就听到后院传来卫士的厉声喝问:“站住!不许动!”

温禾立刻带人赶往后院,只见院墙下,一名留着八字胡、身着紫色圆领袍的中年男子正被两名百骑逼在角。

正是他们要找的赵德昌!

那男子身形微胖,却异常矫健,背靠青砖院墙,右手已悄然握住了腰间的佩刀。

温禾一眼便认出他与王氏描述的赵德昌分毫不差,当即沉声道。

“赵德昌!束手就擒!你勾结官员私卖贞观稻种,罪证确凿,若敢顽抗,罪加一等!”

赵德昌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化为决绝。

他知道自己一旦被抓,清河崔氏绝不会容他活着吐露半个字,与其入诏狱受刑后被灭口,不如自行了断。

“哈哈哈……温县伯好手段!”

他突然狂笑起来,声音凄厉。

“想抓我去当替罪羊?没那么容易!”

话音未,他猛地抽出腰间佩刀,刀刃寒光一闪,竟直接横在了自己脖颈之上。

“不好!”

温禾瞳孔骤缩,厉声喝道。

“快阻止他!”

身旁的陈大海反应最快,身形如箭般扑上前,伸手就要去夺赵德昌手中的刀。

可赵德昌早有准备,手腕猛地一用力,刀刃深深切入脖颈,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溅得青砖墙上红迹斑斑。

他身体晃了晃,佩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双眼圆睁,重重地倒了下去,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片刻后便没了气息。

陈大海蹲下身探了探赵德昌的鼻息,脸色凝重地摇头:“县伯,断气了。”

温禾走到尸体旁,看着赵德昌脖颈上深可见骨的伤口,眉头紧锁。

“终究是慢了一步,这应该就是死士了。”

他知道自己有些轻敌了。

他是真没想到,这士族养的商贾,竟然也会和死士一样。

真不知道这些士族是怎么给这些人洗脑的。

竟然死的这么果决。

“立刻封锁宅院,任何人不得进出!”

温禾当机立断,对陈大海吩咐道。

“你带几个人仔细检查赵德昌的尸体,看看有没有藏着书信、令牌之类的信物;其他人跟我搜查宅院,重点查书房和卧室,务必找到他与崔氏勾结的证据!”

他很清楚,赵德昌一死,唯一的活口就没了,只能靠物证来钉死崔氏的罪名。

温禾直奔书房,这里是最可能藏有秘密的地方。

书房内书架林立,摆满了经史子集,看似与普通文人的书房无异。

温禾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

只是书架上倒是有几个册书。

“得,看来这伙人都是一个习惯。”温禾轻哼了一声,走上前去找寻了起来。

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一本《左传》上面。

这套书异常沉重,与其他轻便的书匣截然不同。

他让卫士搬开《左传》,发现书匣底部有一道暗格,暗格内用油纸包裹着两样东西。

一本线装密账和三封火漆封口的书信。

温禾连忙打开密账,只见上面用蝇头楷详细记录着每一笔交易,所有记录皆始于贞观二年稻种入仓后。

“贞观二年二月,收李嵩稻种五十石,付银百贯。”

“二年三月,收刘安稻种百石,付银二百贯;二年四月,收李嵩稻种百五十石,付银三百贯……”

每一笔都标注着交易对象、数量和钱款,最后一页还写着“已交崔忠兄,累计三百石,待验”。

温禾眉头紧蹙。

方才找到密账与书信的欣喜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挥之不去的不甘。

赵德昌这一刀下去,虽留下了指向崔氏的铁证,却也斩断了追查更深层关联的可能。

他蹲下身,仔细检查书桌的抽屉暗格,连书架后墙的砖缝都用刀柄敲了一遍,除了几卷寻常的商旅账簿,再也没找到半分有价值的线索。

“崔忠……”

温禾低声念出这个名字,指节不自觉地收紧。

密账最后一页的“已交崔忠兄”字迹清晰。

可他太清楚世家的手段了,这个崔忠不过是崔氏推到台前的棋子。

一旦朝廷追责,崔氏只需将所有罪责都推到崔忠身上,再送上一份厚重的谢罪礼,便能让他身首异处,以此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至于那五百石贞观稻种,崔氏有的是辞。

他们大可以声称是赵德昌伪造文书售予崔氏,自家也是被蒙骗的受害者。

温禾走到窗前,推开木窗,夜风吹起他玄色劲装的衣角,带着长安黄昏将近的寒凉。

“罢了。”

他轻叹了口气,将密账与书信重新用油纸包好,塞进怀中的证物袋里。

查案至此,他能做的已经做完了,剩下的处置权本就不在他手中。

李世民登基不过两年,贞观新政初初推行,朝堂之上士族势力盘根错节,河北之地更是崔氏的根基所在。

此刻与清河崔氏彻底决裂,无异于动摇国本,以李世民的城府,绝不会行此险招。

温禾脑海中已能勾勒出结局。

崔氏杀了崔忠,再缴纳一笔巨额罚金,或许还会主动退回部分稻种,李世民法外开恩,既惩戒了涉案人员,又保全了世家颜面,最后以整顿仓部吏治收尾,将此案限定在贪腐范畴内。

这样的结果,于朝廷而言是维稳,于崔氏而言虽然失去了一些脸面,但好歹能保住名望。

而自始至终损害的都是那些无辜百姓。

别看崔氏白送稻种,可他们送的都是那些被他们释放的隐户。

他们手里的田地是崔氏的,种的粮食日后也是崔氏的。

他摇了摇头,将这些思绪压下,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突然有点不想干了。”

温禾转身走出书房,庭院里百骑卫士正将宅内仆役逐一捆缚,陈大海见他出来,立刻上前拱手。

“郎君,所有人员都已控制妥当,是否即刻带回百骑?”

“嗯。”

温禾点头,目光扫过瑟瑟发抖的仆役们,沉声道。

“带回去吧,若是无辜便放了。”

“诺!”

陈大海高声应下,挥手示意卫士押解众人启程。

温禾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又看了一眼赵德昌的尸体被抬上担架,才翻身上马。

马蹄踏过朱雀大街的青石板路,清脆的蹄声在暮色中格外响亮。

温禾勒着马缰,玄色劲装的衣角被晚风掀起。

日渐西斜,远处渭水河畔的田埂间已燃起绚烂晚霞,橙红的光晕洒在大兴宫的琉璃瓦上,镀出一层威严的金边。

“吁!”

他在皇城朱雀门入口处勒停坐骑,身后随行的两名百骑也立刻驻马,动作整齐划一。

抬眼望去,宫门前那抹熟悉的身穿深蓝圆领袍的身影让温禾稍稍一怔。

竟是高月。

他既然在这个时候,既然出现在这里,显然是专门等候。

‘李世民竟知道我会来?’

温禾心头掠过一丝诧异,随即释然轻笑。

他翻身下马,将马缰递给身后的卫士,大步流星朝着高月走去。

那厢高月也快步迎上,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笑意,躬身行礼时衣摆的褶皱都透着规整。

“老奴见过高阳县伯。”

“高中官不必多礼。”

温禾抬手回礼。

“劳烦高中官在此等候,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陛下在立政殿召见县伯,特意让老奴前来迎接。”

高月直起身,侧身引着温禾往宫内走,压低声音补充道。

“陛下从午时起就没歇过,等着县伯的消息呢。”

温禾脚步微顿,心中了然。

他离开民部西侧偏院时不过未时,李世民此刻便已知晓消息,定然是有人提前递了密报。

那随行的百骑留在了宫门外。

高月在前带路,温禾注意到,往常穿梭往来的内侍宫女不见踪影,只有身着明光铠的禁军每隔十步便站一位。

这般阵仗,看来李世民是不想让今天他查到的事情,泄露出去。

立政殿外,高月停下脚步,对着殿门做了个请的手势:“温县伯自行入内便是,陛下吩咐过,无需通传。”

温禾点头致谢,推开那扇厚重的朱漆殿门时,一股淡淡的松烟墨香扑面而来。

殿内只点着两盏盘龙烛,烛火摇曳间,李世民正坐在御案后,手中捏着一份卷起来的札子,神色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臣温禾,拜见陛下。”

温禾躬身行礼

高月悄无声息地走进来,给温禾端来一碗蜜水放在旁边的矮几上。

又给李世民的茶盏续了热水,这才轻手轻脚地退出去,将殿门严严实实地关上。

立政殿内瞬间只剩下君臣二人,烛火跳动的影子在墙上忽明忽暗。

“查出来了?”

李世民终于放下手中的札子,抬眸看向温禾,目光锐利。

温禾直起身,道。

“回陛下,此案已查得水石出。”

“民部仓部郎中李嵩、主事刘安等人贪赃枉法,勾结西市裕丰粮行掌柜赵德昌,私卖贞观稻种共计三百石,赵德昌为清河崔氏家奴崔忠所遣,稻种已悉数运至崔氏河北封地。”

他顿了顿,声音沉了几分。

“臣率人抓捕赵德昌时,其自知罪无可赦,拔刀自刎,臣在其书房搜得交易密账、崔忠手书书信,还有这枚刻有崔氏家纹的玉佩,足以佐证崔氏主使一事。”

“一群硕鼠!”

李世民抓起密账翻了两页,猛地将其拍在御案上,力道之大震得茶盏都晃了晃。

“贞观稻种今年才刚入民部仓库存放,他们竟然就敢私卖!”

温禾垂手侍立,没有接话。

他知道李世民的愤怒并非只针对贪腐。

清河崔氏此举,分明是借着稻种收买河北民心,妄图巩固世家根基,这才是最触怒龙颜的地方。

只是愤怒归愤怒,君臣二人都清楚,此刻绝非与崔氏决裂之时。

果然,片刻后李世民的怒火便压了下去,手指摩挲着那枚崔氏玉佩,语气恢复了平静。

“赵德昌已死,线索便断了,那个崔忠就算抓来审讯,他也只会一口咬定是个人行为,与崔氏宗族无关。朕要的不是一个替罪羊,是河北的安稳。”

温禾依旧沉默。

他手中有不少让崔忠开口的法子。

可他更清楚,李世民要的不是崔氏的认罪书,而是在不引发世家动荡的前提下,达成对崔氏的制衡。

如今大唐边境线狼烟将起,若是内部世家生乱,后果不堪设想。

“啪!”

御案再次传来一声脆响,打断了温禾的思绪。

他抬头望去,只见李世民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愠怒。

“你倒是话!朕让你来,不是让你站着当木头人的!”

温禾迎上李世民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

君臣二人就这么对视着,烛火在彼此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

立政殿外传来巡夜禁军的甲叶碰撞声,远处更鼓楼敲了七下,沉沉的鼓声穿透宫墙,在寂静的大殿里。

“大唐如今的首敌是突厥,若是外敌不灭,何谈安内!”

李世民率先打破沉默,他站起身,走到殿中悬挂的《大唐疆域图》前,手指重重戳在北方突厥的领地。

“你过,历史上的大唐经历了渭水之盟,即便如今并未发生,可这对朕而言依旧是奇耻大辱。”

“之前会州之战颉利元气大伤,如今突厥内部人心惶惶,又要契苾部归降大唐,此乃灭亡突厥的最佳时机。”

他到这,赫然回头,目光灼灼的看向温禾。

“唯有北方平定,朕才能将心思放在辽东三国上,辽东三国平定,便要安内,随后便是外海。”

李世民这话,与后世那位“攘外必先安内”的校长截然相反,不过确实更符合此刻大唐的处境。

当年杨广三征高句丽,不顾国内民怨沸腾,最终引发天下大乱。

而李世民显然吸取了教训,他要先稳住内部,再集中全力对付突厥。

等大唐的外敌都没了,便可以开始清洗内部了。

“安内必先攘外!”

李世民转过身,声音愈发低沉。

“只有先灭了突厥,朕才能腾出手来整顿世家,如今河北道是崔氏根基,若是逼之过甚,他们暗中勾结突厥,后果不堪设想。”

他要的是安稳,哪怕这安稳只是表面,也足够了。

今年秋收后,大唐粮草充足,正是对突厥开战的最佳时机。

在此之前,必须保证河北、河南等世家聚集之地的稳定。

清河崔氏私买稻种之事,只能冷处理。

“微臣明白。”

温禾躬身拱手,语气恭敬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生硬。

他明白李世民的权衡,却还是有些不甘。

“你不明白!”

李世民赫然上前一步,伸手抓住温禾的肩膀,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你若是真明白,就不会摆着这张脸给朕看!朕何尝不想将崔氏满门抄斩?何尝不想将那些硕鼠剥皮实草?可朕是皇帝,不是快意恩仇的侠客!”

“陛下,疼啊!”

温禾当即倒吸一口凉气。

这李二明明自己就很生气,结果居然拿我撒气。

你大爷的!

要不是打不过你,老子早就对你动手了!

他抬头看向这位年轻的帝王,只见李世民眼底布满血丝。

温禾不甘心,李世民又何尝真的想容忍。

自玄武门之变后,李世民便活在明君的枷锁里,每一步都要精打细算,每一个决定都要兼顾朝堂各方势力。

温禾给他画的饼太大了。

他都怕自己会吃撑了。

“我真的明白,只是我觉得,不该这样。”

温禾轻声道,没有丝毫隐瞒。

他不是房玄龄那般圆滑的老臣,不会用陛下圣明之类的话粉饰太平。

也不是杜如晦那般冷峻的谋臣,只会站在朝堂角度权衡利弊。

他与李世民之间,从来都有着超越君臣的默契,这种默契,容不得半分虚伪。

李世民的手慢慢松开,他凝视着温禾的眼眸,那里面没有谄媚,没有畏惧,只有纯粹的坦诚。

良久,他深深吐出一口浊气,突然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几分自嘲:“朕让你失望了?”

“没有。”

温禾摇了摇头,语气无比认真。

“陛下做的没有错,做皇帝本就不能随心所欲,权衡利弊是天职,只是我心里清楚对错,便装不出全然赞同的模样。”

这话一出,立政殿内的气氛瞬间缓和下来。

李世民盯着温禾看了半晌,突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在旁边坐下。

“你这竖子,倒是敢,也只有你,敢在朕面前这种话。”

“朕知道你心里有怨气。”

李世民也坐到他身旁,继续道。

“清河崔氏这一次确实把朕摆了一道,既得了稻种收买民心,又让朕投鼠忌器,但他们也不是没有破绽,朕自有法子让他们吃个大亏。”

温禾抬眸看来,眼中带着一丝好奇。

李世民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你可知崔氏为何要私买稻种?他们在河北道释放了隐户,实则是想将这些隐户牢牢绑在自家封地,有了贞观稻种,这些隐户便能高产,崔氏的声望和财力也会更盛。”

“臣知道。”

温禾点头,这种事情明眼人都看的出来。

隐户是世家的根基,他们不向朝廷缴税,不承担徭役,是世家最核心的财富来源。

崔氏释放隐户,看似是行善,实则是其实和之前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朕偏要让他们把隐户交出来。”

李世民放下茶盏,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朕已让人拟了旨意,以‘关内道土地肥沃,适宜耕作’为由,命清河崔氏将释放的隐户迁徙至关内道,由朝廷统一安置。”

“河北道贫瘠,关内道富庶,他们若是拒绝,那些农户自然会怨恨上他们,若是答应,那他们此前的谋划便了空。”

温禾心中一叹,李世民这招果然高明。

迁徙隐户,既削弱了崔氏的实力,又能充实关内道的人口,增加朝廷税收,可谓一举两得。

而且此举表面上是为隐户着想,崔氏即便不满,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