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杀你,等裴青禾进城,就要杀朕了。朕用你的人头换一条生路,为何不行?”
“朕败了,无话可说。你只管让人动手杀了朕吧!”
建安帝总算硬气了一回,闭上眼等死。
张大将军龇目欲裂。只要他一声令下,建安帝的人头就要落地。
门外忽然响起一个女子哭声:“让我进去!”
张静婉花容惨白,踏着满地的残破尸首进了寝室,一眼看见躺在床榻上胸口有大片血迹的亲爹,再一眼看到的是被长刀抵在脖间的丈夫。
眼泪如泉水一般涌了下来。
“爹,你别杀他。”张静婉泪如雨下,说话断断续续:“就当是为了女儿,留他一命。”
张大将军根本没力气说话,只能凶狠地盯着张静婉。
张静婉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苦苦哀求:“爹,你饶他一命。以后龙椅是你的,江山也是你的。我就要一座宅子,和表哥待在一起。”
龙椅?江山?
裴家军就快打进来了,还有什么江山?
张大将军脑海中忽地闪过一个念头,眯了眯眼,慢慢吐出四个字:“我不杀他。”
张静婉大喜过望,重重磕了三个头。
昂首相对的建安帝,侥幸逃得一死,额上冷汗如柱。下一刻,却又闭上了双目,不愿面对张大将军冰冷的目光。
张大将军低声耳语,吩咐亲兵几句。
那个亲兵点点头领命,毫不客气地将穿着内侍服的建安帝押了出去。
张静婉大惊失色,想追出去,却被刀剑拦下了。身后传来亲爹冰冷的声音:“我不杀他,让裴青禾来杀!”
……
“将军,今日城上不对劲!”
打前哨去城下骂战的陶峰骑马去了一圈,很快神色奇怪地回来了:“城上今日不见守城兵,只有一个人立在城头。”
“离得远,我看不清那个人的身高长相。不过,总觉得这个人大不寻常。”
裴青禾目光一凝:“我去看看。”
裴青禾骑马上前,在弓箭射程的最大范围外停下。此时离城头一千米光景,遥遥看城头上孤单单的身影,不过是指头大小。确实看不清那个人的面容。
可那身明黄色的衣服,实在醒目刺眼。
这个人难道会是……
裴青禾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念头,眉头陡然皱了起来。
城上又出现了另一个身影,大声嘶吼:“天子在此,裴家军不得攻城,速速退兵!”
不知多少士兵跟着一同高呼:“天子在此!裴家军速速退兵!”
声音汇聚如雷鸣,在众人心头作响。
“真是太贱了!”裴燕第一个怒骂出声:“这么贱的法子都用出来了!呸!太不要脸了!”
“离那么远,谁知道是真是假。”裴芸冷静多了:“说不定是张大将军令人假扮天子,以此迫我们退兵。我们只管出兵攻城!这个假扮天子的倒霉鬼,要是死在乱箭下,也是他的命。”
裴青禾看裴芸一眼:“先不急,等一等探明情形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