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何人让剑神也如此好奇?”
“呵呵,此人名字很是嚣张,引起了任某的好奇心。”
徐老大笑容慢慢消失,心觉不妙。
任韶扬笑容缓缓上脸,心中畅然。
“徐老大以为,武无敌此人如何?”
徐老大微微一僵,干笑两声:“呵呵呵,想必是位绝世武人,一如任剑神。”
“说得好!”任韶扬拍手大乐,“竟如此相像?”
“像,可太像了!”
徐老大近乎从牙齿缝里憋出这话,手中鱼杆抖个不停,好像隔壁的吴老二。
眼看一尾游鱼从他钩下逃生,任韶扬嘿然道:“那就聊聊武无敌罢?”
徐老大缓缓吐气,道:“这人,极强!”
“有多强?”
“他曾击败了门主!”
“哦?”任韶扬笑道,“帝释天千年功力,近乎神明,竟然败给了武无敌?”
“武无敌出身武林世家,是千年一遇的武学奇才。心志坚毅,以凡人之躯比肩神魔,短短数十年自创‘十强武道’,确实令人钦佩!”
说到这里,他突然闭口不言,看向漆黑的天穹。
任韶扬顺着他的眼光望去,暮色苍茫,大海深沉,海天交接处,如一条细长黑蛇蜿蜒北去,平添荒凉。
“所以,帝释天竟然败给了一介凡人?”
徐老大脸上一阵青白,说道:“他称得上‘武道通天’四字!”说着又钓上一尾鱼。
任韶扬笑道:“却不知帝释天再碰上武无敌,能否雪耻?”
徐老大不答,只是低头看了看水桶,笑道:“任剑神,鱼够吃了。”
“尚不足。”任韶扬摇头,“舍妹食量颇大。”
“好!”徐老大目光骤寒,“最后一条!”
骤然间,二人陷入沉默,死死盯住海面。
男人的胜负欲在此刻燃烧,皆不屑以武功取巧。
忽然,徐老大道:“任剑神,可愿让老夫为您的名字卜上一卦?”
任韶扬一挑眉:“愿闻其详。”
徐老大凝视任韶扬,说道:“你这‘韶’字,并非吉兆。从音从召,形似昭华天音,实则暗合《周易》睽卦上九爻辞:‘睽孤,见豕负涂,载鬼一车,先张之弧,后说之弧,匪寇婚媾。往遇雨则吉’。”
他顿了顿,继续道,“而‘睽孤’二字,正是你一生写照——天生孤星,亲缘断绝,友朋离散,永世独对苍天。”
任韶扬淡然一笑,不置可否。
“卦象中说:孤绝至深时,见猪滚泥潭,视路人如鬼魅,先张弓欲射,后又放下。”
“意指你心性矛盾,看似潇洒,实则多疑善变,对世间万物先起杀心,后施怜悯,终究不留余地。”
“末句‘往遇雨则吉’更是讽刺——你这一生,唯有在血雨腥风中方能得遇一线生机。韶华绝世,终化白骨;天音清越,终成绝响。”
任韶扬转头,目光清亮如剑:“所以?”
徐老大长叹一声:“剑神的‘韶’字,是大雅终寂,亦是天煞无解!”
说罢,他的鱼漂震动,而任韶扬的钓竿依旧不动。二人无视渔汛,四目相对,眼中如有电光雷火。
胜负似乎已分。
“徐大叔~”一道娇俏声音忽至,“钓了这么久,喝杯茶解渴噻!”
就见小叫花端着茶盏蹦跳而来,不由分说塞进他手中。
徐老大指着茶汤上漂浮的红色颗粒,问道:“这是何物?”
“枸杞!”红袖叉腰朗笑道,“我加了枸杞!”
“哦,枸杞啊,大补之物!”
帝释天自恃胜券在握,不疑有他,仰头“咕咚”饮尽。
与此同时,滚滚偷偷溜到韶扬身边,人立而起,抱起他的鱼竿信手一甩。
海面顿时漾开涟漪。
“嗯?”徐老大忽觉有异,“不对!”
话音未落,腹中已是翻江倒海!只觉气血奔涌,满面赤红,周身燥热难当。
徐老大猛地瞪向红袖,问道:“你给我喝得什么?”
“枸杞茶啊。”红袖笑得跟小狐狸似的。
“枸杞是这个样子?”
“呐!”红袖亮出背后花盆,“您看!”
徐老大脸色通红,头顶冒烟,不可置信道:“你管‘血菩提’叫枸杞?”
“这玩意你就说补不补吧?”
徐老大肚子咕噜如打雷,面色已经变得铁青,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字:”补!”
“那不就结了!”红袖得意洋洋道,“我叫枸杞有啥毛病?”
恰在此时,哗啦一声!
一道金鳞破水而出,精准落入滚滚怀里。
滚滚抱着大鱼,歪头看向他,嘤嘤两声,满是天真无邪的鄙视。
徐老大面紫如茄,猛地起身,捂着肚子:“老夫忽有要事,恕不奉陪!”
声犹在耳,人已狂奔入舱,紧闭房门。
红袖与任韶扬对视片刻,终是忍俊不禁,放声大笑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