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徐应白问,“你如何知晓我的尺寸。”
“……天天抱着,”付凌疑道,“早掂量清楚了。”
“……咳咳”
徐应白有些尴尬地擡起手抵住唇,低低地咳嗽了两声。
付凌疑眼神一凛,顿时如临大敌,焦急道:“怎么咳起来了?是水凉了么?”
他伸手去探水温,发现水还是热的,这才半松一口气,但还是不放心地往里面加了一瓢热水。
又洗了快半刻钟,徐应白才从浴桶里面出来。
他回到寝房,坐在床上看书等付凌疑洗漱回来。
他们从回到徐府之后就一直住在一起,付凌疑将他原先在另一个房间的东西全都搬到了徐应白这边。
其中还有一个木匣子,看起来神神秘秘,虽未上锁,但徐应白也从未打开来看过。
烛火微晃,徐应白看了十来页书,门口那传来一点响动,付凌疑进了门。
徐应白将书放回了床边的案几上,然后被付凌疑揽住肩膀,带进了床里面。
烛火未熄,月光透过窗子照进来,在窗台投落一片雪色,外头蝉鸣虫叫声清脆,寂静得很。
而后唇齿相贴。
一个绵长的吻。
一阵压抑……又压抑的喘息。
等到结束时,那烛火上的铜套叮当一声,将火焰给盖了起来,周遭倏然暗下。
付凌疑起身自己去清理,顺手将今日拿回来的发带放到木匣子里面。
等到他弄完回来,发现烛火又亮了起来。
徐应白披衣起身,正看着那木匣子出神。
付凌疑出门出得太急,木匣子没合上,里面的东西大喇喇地展现在烛火下。
里面是徐应白送给付凌疑的金疮药、徐应白练字的道经、徐应白的旧发带——有好几条、徐应白用得只剩指甲盖大小的石墨、徐应白的手帕、还有他们的书信……
许多东西,码得整整齐齐。
徐应白转头看向付凌疑:“你……”
付凌疑:“…………”
大意了。
“我知道你有收……”徐应白有些惊讶,“但没想到有这么多……”
还特意用匣子装起来。
“从到你身边开始我就开始收了,所以有些多,”付凌疑有些局促,“我怕你不喜欢……所以一直偷偷收着,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之前误入你住处的时候,”徐应白温声答道,“还有后来,阿珩告诉我,你用徐府的令牌换了我给他的玉佩。”
付凌疑:“…………”
这两次……那两次着实是……
他有些心虚,手伸过去,想把那匣子关起来,徐应白却按住了他的手。
而后徐应白伸手把匣子里面一个十分精致的小木盒拿出来。
“这是什么?”徐应白问,“我能看看吗?”
付凌疑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目不转睛地看着徐应白一会儿,缓缓点了点头。
徐应白将那小木盒打开,里面竟然藏着一缕用绳子绑好的断发。
“这是……我的?”
“嗯,”付凌疑有些懊恼,“也是那一次,你记得吗,我……后来我把被柳叶刀削掉的头发收起来了。”
徐应白在这语焉不详的话里面奇异地领悟了:“是我第一次看见你……你还大放厥词那次。”
“你还说要把我关起来,”徐应白想起来了,“后来又说让我把你关起来……”
付凌疑闻言简直无地自容,恨不得找块地缝钻进去,把自己埋起来。
而徐应白继续温和道:“既然收起来了,怎么不把自己的头发放进去。”
付凌疑一顿,小心翼翼而又有些期待地擡起眼,看向徐应白:“放我的,可以吗?”
他从前不敢奢望,所以从未将自己的发丝放进去过。
“你今日说,我们是夫妻,”徐应白的目光看向那缕断发,“既然是夫妻,那就应当结发才对,哪有只放一个人头发的道理。”
说完他拾起一把剪子,咔嚓一下把付凌疑的一缕头发剪了下来,放到那小木盒里面。
付凌疑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将两缕发丝严丝合缝地绑在了一起。
然后又珍而重之地将那小木盒放回了匣子里面。
然后他拦腰把徐应白抄起来放到床上,小心地蹭了蹭徐应白的颈窝,咬了一下徐应白耳垂上的痣。
他对徐应白说: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