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大事既定,诸事安稳后,卢辰钊便着手在京内购置住宅,他现在的宅院虽说宽敞,但终归不是长远之计。他筹划着成婚后的事,便决定暂且在此置办好两人的别院,毕竟都在京中经营,便是婚后恐也不会回齐州常住。
崔贵妃的话他一直记在心里,他想尽快娶到李幼白,但家长里短又不可避免。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一大家子的事,身为公府世子,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这种责任和心情。
二月时,大理寺清闲起来。
这日李幼白休沐在家,便叫半青熄了炭火,将半边楹窗打开,端坐在书案前看书,前些日子太忙,以至于松懈不少,总觉得不自在,便决定这些天找补回来。
她搓着手,看的专注,就连卢辰钊进来也没察觉。
卢辰钊进门便看到这样一幅场景,青丝挽起的人,只穿着一件对襟小袄,坐的笔直清静,时而翻动书页,目光随之移动,全神贯注到头也不擡。
他靠着门框,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他很想变成她手中的书本,任她反复揉撚。
终是没等到她擡眼,卢辰钊咳了声,走上前去。
“在看什么?”
“你来了!”李幼白语气轻快,看到他往后一靠,将书页翻给他看,“万年县的县志,过几日可能要出趟远门。”
“查案?”
“一桩旧案,关于万年县圈地的事。”
卢辰钊想起来:“我知道这件案子,钱杨舟转到大理寺了?”
李幼白叹:“然后崔钧把它交给我了。”
“果然...”
“果然什么?”李幼白不解。
卢辰钊挨着她坐下,笑道:“若是能办好这件案子,你的官程会更加顺利坦荡,你们那位大理寺少卿要外调,消息还没往外露,如此看来,崔钧是有意历练你,等你去接任。”
李幼白不以为然:“不会这么快。”
转头:“你今日不上值?有事找我?”
“嗯,有事。”他握住她的手,拇指慢慢撚在她手背,说道:“咱们去趟牙行,看宅子去吧。”
“啊?”
“啊什么?”他戳她鼻尖,戳完又忍不住去亲她嘴巴,一下还不够,亲完又抱进怀里一通厮磨,复又开口,“咱们以后住的地方,肯定要你去选的。”
李幼白脸一红:“还没成婚呢。”
照那日崔贵妃一说,她总觉得一时半会两人成不了婚,公府那边需要周旋,萧氏和卢诗宁此时有心仪的儿媳和嫂嫂。
“未雨绸缪,何况其实也不会很久了。”
牙行根据两人的需求,找出两处宅院,都在东城。
一处地处繁华,是富商买来自己住的,故而里头布局收拾地很是注重风水,精妙华美,可惜后来家败,产业凋零,他也不得不落到卖房维持生意的地步。
另一处是官员旧宅,修的四方端正,后来因贪墨被革职流放,家中女眷充奴,这院子实则是官方代卖,所得俱要充公。
两处宅子看完,两人像是有了答案。
“你喜欢哪个?”
李幼白伸手指了指富商那处:“地方好,修的也精致,有山有水,我很喜欢。他把房间做的宽敞明亮,住起来一定心情舒畅,而且厨房很大,做饭一定方便。”
“你却是与我想的一样。”卢辰钊笑,随即与那牙婆初步敲定下来,至于价格也都事先查问好,此时叫了定银,拿上收据后跟李幼白在宅院里闲逛。
“这间院子是咱们的,”他擡手,李幼白笑了笑,“这两间院子留给孩子。”
“怎么还要两间院子,一间便够了。”
“不够,多点热闹。”
李幼白听了,先是一愣,旋即加快脚步,也不理他,他追上去,握住她的手,“那我听你的,可好?”
两日又继续往前,初步盘算了书房和客舍,因有一小片湖水,冬日里的光景荒凉,便又计划着日后栽种什么树。李幼白喜欢芙蓉,他便说要把蜀地的芙蓉移过来,等到时开满湖畔。
之后便又去家具行,玉器摆玩,正逛得舒适,听到有人唤卢辰钊的名字。
李幼白跟着看过去,便见一个头戴帷帽的姑娘,施施然挑起了帽帷。
“三哥哥,竟真的是你。”
明眸似水,雪肤玉肌,莞尔一笑间,恍若仙女一般。
卢辰钊本伏在柜上,跟李幼白挑选摆件,此刻手里拿着白玉芙蓉纹花瓶,擡起身子,很是诧异地蹙起眉心。
女子福了福礼,见他不大有印象,便上前一步。
她仰起小脸,面庞如皎洁明月,端庄俊俏:“是我呀,我是云莘莘,小时候你常带我玩的。”
卢辰钊恍然大悟,接着便直起身子,冲她回了一礼:“原来是云妹妹。”
云莘莘腮颊泛红,看着他时眼睛像含了一枉春水:“三哥哥,你来这里做什么?”
卢辰钊低头,却见李幼白的脸色霎时变得冷淡起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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