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 第63章(2 / 2)

翠喜不敢为难她,便会去禀报孔嬷嬷,孔嬷嬷铁了心要她亲自登门,便招招手,又让翠喜去宣徽院。

如此,贾源便往道观走了一遭,刚进门,贾念之便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地念起经文。

贾源笑:“就算你恨我,难道就能抹去你是我妹妹的事实?我再坏,也是你哥,当年的事我试问自己没做错,若重来,我还会那么选。”

“出去。”贾念之冷冷说道,“别脏了我这地砖。”

“我脏,这天底下谁不脏?我凭自己本事一步步爬到今日的地位,我哪里错了?”

“你今日若是来题合欢殿请人的,大可不必辗转叙旧,我只一句话回你,我不去。”

“贾念之,他人都死了,你给他守身如玉作甚?瞧瞧,这么多年把自己弄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守着个破道观便能表明你的真心?他活着的时候都不喜欢你,何况已经死了。”

贾念之睁开眼,恨恨地瞪着他。

贾源嗤了声:“我也想知道陛下和长公主为何非要杀他,但此事极为隐秘,我不知情,问长公主也从未得到答复。当年长公主让我打断他的手骨,我只能听从,你...”

“走狗。”贾念之咬牙切齿。

贾源一愣,抱起手臂笑:“随你怎么骂,我只要自己逍遥。咱们兄妹这辈子,看起来都注定无后了,那么活着时候,有一天是一天,我总要让自己舒坦,不是吗?”

他走时,一脚踹到了供案。

不能朝贾念之动怒,也不能揣着怒火离开,待看供案上的果子咕噜噜滚了满地,心情瞬时大好。

贾念之去探望崔慕珠,崔慕珠刚起身,只穿了件及胸襦裙,外面没加半臂,酥软雪白的肩颈犹如暖玉雕刻而成,只是没入峦线处,有几粒殷红的印子。

贾念之给她诊完脉,崔慕珠遣退了宫婢,柔声道:“你怎么哭了?”

说着,崔慕珠起身用帕子给她擦拭眼尾,那是来不及抹掉的水痕,贾念之低头,接过帕子摁了摁,道:“只是有些伤怀。”

“你哥哥又去气你了?”他们兄妹的事,崔慕珠多少知道。

当年也不知怎么了,忽然就变得水火不容起来,瞧着像是因情所困,不然也不会在争吵后,贾念之断发明志,入道观做了女冠。

据说是为了个男人。

“别提他,他根本不是个人。”

崔慕珠眸光淡淡扫过她的脸,“你哥哥送到仙居殿的几样东西都有毒。”

闻言,贾念之倏地擡起头来,难以置信的睁开嘴巴,“多久之前的事?”

她观崔慕珠脉象,不似中毒的迹象。

“很久了,我也叫人防备着,便没告诉你。”

贾念之僵住,她明白崔慕珠缘何没有告诉自己,毕竟她是贾源的亲妹妹,不定也知道贾源给仙居殿下毒的事,想到此处,她便觉得一阵难受。

“你做的对,是该好生防备。”

但崔慕珠今日告知自己,便是还相信她的。

“今日请你过来,实则是有事麻烦你。”

“跟我不必客气。”

“前些日子东宫闹了不小阵仗,陛下也屡次亲临,虽说有太医在照料,但你不过去,我终究是有些怀疑的。我想让你帮我去看看,太子到底得了什么病。”

姜皇后虽针对崔慕珠,但两人与贾念之的关系却都是极好的。

贾念之是医者,师从庞弼,医术和任凭在宫中受到赞誉,便是姜皇后也时常请她过来诊脉调理,从没出过差错。

“好。”

燕王从勤政殿过来,贾念之便起身告辞,他躬身行礼,亲自将人送到殿门外。

回头折返,梅梧和梅香已经侍候崔慕珠穿好衣裳,从屏风后绕出。

“母妃,父皇今日带我去巡营了。”

他意气风发,踌躇满志,说话间眼眸泛着点点亮光,“京郊大营,十万兵马,可谓水美草肥,人强马壮,的确是一支威严整肃的军队。”

崔慕珠皱眉:“你父皇是要将你推到明面上了?”

那东宫储君,岂不是危在旦夕?

也就是说,刘长湛想在自己在位时,将刘识推到那位子上,为其保驾护航,他是要明着同刘瑞君宣示了吧。

“你去看过你大哥?”

注意到崔慕珠的用词,刘识缓缓点头,太子病入膏肓,药石无医,父皇却将此事瞒下,便是姑母也以为父皇根本不知情。

毕竟姑母以为东宫的太医都是她的心腹,便是太子无救,他们也会告诉父皇他没有大碍,只是看起来虚弱罢了。

姑母操纵着一切,殊不知父皇才是那个最高掌舵人。

大理寺内,崔钧从宫中回来后,神色异常凝重。

卢辰钊与他禀报完最近案件详情,正要走,他忽然叫住自己,使了个眼色,卢辰钊将门合上,同时警觉地瞥了眼四下,确认没有人经过。

“知道我姓什么吧?”

他忽然问,擡起脸来时目光幽沉地看着卢辰钊。

这一瞬,卢辰钊回味过来,当即拱手一抱,道:“大人姓崔。”

“自打你来大理寺上任,我仔细观察过,觉得你是难得的人才。遂与三郎举荐你,他也早有招揽的意向,我与他一拍即合,如今时机快到,有些事除了你,没人能替他做到。”

“大人请讲。”

崔钧点头,沉声说道:“此番长公主纠集勋爵门户于京城,大有挟制逼迫之意,其余人倒好说,只是昌远侯嫡子,此人蠢了些,叫长公主捏到把柄,如今正用嫡子性命要挟昌远侯,想要利用昌远侯的势力在勋爵间展开游说。”

卢辰钊知道长公主之所以选昌远侯,是因为昌远侯仅次于镇国公的影响力,而他不会帮衬刘瑞君,那么她势必要找个势均力敌的对手。

“昌远侯位于淮西,我想着让你以查访案件的名义去一趟淮西,趁机说服昌远侯,令其改投明主门下。”

卢辰钊没有立时回话,若是一去一回往返,至少也要一月光景,他认真想了一番,问:“好,但昌远侯必想保住嫡子,那么京里对于他嫡子的安排..”

“三郎会暗中处理好。”

“那我何时启程?”

“越快越好。”

莲池收拾完行囊,忍不住插了句话。

“世子爷,咱们得一个多月才能回来,要不然走之前去看看李娘子?”

卢辰钊冷冷瞥他:“不必多此一举。”

他要离京查案的事在大理寺传开,李幼白定然也会知道,既知道,便该来送送自己。

莲池似乎猜到他在想什么,合门前又冒着性命之忧补了句:“您跟李娘子冷战多少日子了,她若是知错,早就来看您了。可您瞧瞧,她来了吗?她没来,既没来,便不知自己错在何处。

如此,世子爷还指望她能主动求和,主动送您离开?

若您再端着抻着,一个月后,怕是连抻着的机会都没了。您想想,闵郎君俊美斯文,又手握定情信物,待您走后他只要稍加关怀体恤,再说些叫人感动的话语,李娘子心一软,兴许就...”

卢辰钊倏地从床上弹起来,起身换了件宝蓝色直裰,比往常多了几分儒雅之气。

是了,那是个没心没肺的!

他若再这般等着,没准就成全了她和闵裕文。

想得美,他是那么蠢的人吗?

莲池早就准备好了马,将缰绳递过去,眼巴巴劝道:“您可要记着,您是去辞行的,既是辞行,便要叫对方觉得不舍。您不是去争吵占理的...”

半青开门,话都没说,便被卢辰钊一记冷眼吓得让开。

他走过影壁,径直往李幼白房间走去,来的路上便都想好,他要走了,去淮西一个多月,要跟她好好道别。

可当看到李幼白圆鼓鼓的小脸,嘴里塞着石榴籽时,便有点浮动火气了。

但也能压住,他咳了声,她擡头,又咀嚼了几口,待看清是他后,惊讶地站起来,鼓着腮帮问道:“你不生气了?”

原本压住的小火苗,噌的烧上来了。

所以,这便是她处理争吵的固有模式,擎等着他自己消火,然后若无其事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作者有话说:

看到上章评论,有很认真回想思考过,但还是决定按照我的人设去写。

我认为的合理的女主人设,或许很多宝儿不理解,但我觉得是符合我对她出生长大,以及各种经历糅合后的塑造。

首先她亲生爹娘都不是困与俗礼的,若不然贵妃不会在被替身后毅然甩了皇帝出宫找“第二春”,而状元郎若是平庸,便不会舍弃青云路与贵妃跑去江州逍遥,养父母的环境,于女主也有影响。目前来说,她只对自己的生活负责,还没升华到为别人考虑太多。会有转变,但是在往后的位置,不是现在。

男女主人设皆不完美,算是一个互相成长,互相扶持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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