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 第34章(2 / 2)

一夜恩泽,翌日天蒙蒙亮,刘长湛便醒来了。

扭头望见肩颈露在外面的贵妃,不由侧过身将人抱在怀里,她的身段纤秾合度,每一处都像迎合自己而生,纵然他有那么多女人,唯独忘不了,舍不下她的味道。

食髓知味,不休不止。

他又觉得小腹紧了,搂过她低唤:“贵妃。”

慵懒软绵的一声“嗯”,激的他再也忍不住,将人掰过身来,顺势低头,又是一通厮磨,再睁眼,晌午过了。

梅香和梅梧敲门送进来洗漱的水,鎏金铜盆内泡着一条干净的帕子,刘长湛摸了把,拧干擦手,随后又转头去亲崔慕珠的唇,她似累极了,趴在枕上动也不动。

“陛下,长公主殿下着人来找过您,道有要事商量。”

“可说是何事了?”

“只说是吏部官员变动,有些地方得要陛下批准。”

刘长湛沉肃着脸,嗯了声后让宫婢服侍换好常服,下地时动作轻缓,唯恐惊了榻上人好眠,待走出仙居殿,这才加快脚步,回去勤政殿,刘瑞君已经同吏部官员拟好了考核名录。

“孙少辉?”刘长湛看着新添的名录,皱眉。

刘瑞君笑:“对,是孙娘子的兄长,我跟吴大人商量过,觉得叫他到将作监做事,也不算过分提拔。将作监说忙不忙,说闲也不闲,只叫他任从七品主簿便是,好歹叫人知道陛下对孙美人的宠爱。”

“便依着阿姊说的去做吧。”刘长湛今日心情甚好,来时脚步轻快,面上一扫多日来的阴云密布。

刘瑞君看的真切,又知他从仙居殿出来,必是与崔慕珠□□好。

“只有一条,将人送进去前要跟将作大监崔大人提前报备,毕竟他是主理。”刘长湛揉了揉额,擡眸,看见刘瑞君微微凝重的表情,笑道,“阿姊,可听到朕的话?”

“是,陛下。”

将作大监崔泰是崔慕珠的父亲,一直坐镇其中,虽不是至关紧要的要职,但也统领四署:左校署、右校署、中校署和甄官署,掌供琐碎细致,可谓内作外作联合起来有种无孔不入的感觉。

孙映兰听从长公主身边嬷嬷的使唤,时常去给崔慕珠请安,这日崔慕珠起的晚些,她便一直坐在偏殿等着,直到一个时辰后崔慕珠慵懒地出来,挽着泥金帔子扶发间的钿头钗,似浑不在意她似的。

她躬身行礼,崔慕珠也并未急着叫她起身,而是自行落座后,饮了茶,才慢悠悠擡手叫她起来。

“多谢姨母照应,兄长如今入了将作监,日后必定会成为外祖父的得力帮手。”

崔慕珠斜觑了眼,笑:“孙美人,你也不必装腔作势地谢我,你自己知道是谁动的手脚,便不用往我头上安好处了。我虽蠢,但也不会被人戏弄着玩耍,既选了进宫这条路,没必要再唤我姨母,终究也不是亲戚了。”

她说话不留情面,孙映兰脸红一阵白一阵,但碍于孔嬷嬷的威严,她又不能立时离开,只好硬着头皮找话说,如此挨过半个时辰,才向崔慕珠告辞。

人一走,梅香便去收拾杯盏。

崔慕珠轻鄙地说道:“都扔了吧,看着便心烦。”

自从贞武三年入宫后,阖族的人都在打她的主意,也不管素日亲近与否,都想着求到爹爹和阿兄面前,叫她吹吹陛下的枕旁风,她起初还念着亲戚情谊,或多或少多几句嘴,但后来看惯了这些人的嘴脸,便也彻底冷了心。

那年她生下三郎,身子虚乏,二叔便迫不及待把堂妹送进宫来,想趁她不便侍奉陛下之时夺取宠爱,之后呢,便是取而代之,何其无情无义。即便她已经帮她们很多,他们还是觉得不够,人心不足蛇吞象,看透了便也觉得无所谓。

终不过是借着有血缘的借口,行无耻可恨之事。

拾翠殿,当年堂妹坠落假山的时候,她去看过,一辈子也忘不掉那场面。堂妹的半边脑袋摔烂了,血流了一地,死时眼睛睁的滚圆,快要瞪出来似的,她看的作呕。

后来内侍用破席子卷起堂妹,不知擡往何处,总之自此之后,叔叔们便不敢再打主意。而今姐夫倒是有胆量,为了官程,竟把女儿送进来了。

她抹着蔻丹,心道:但愿这位孙娘子命长久点,也好给那姐夫图谋个高位坐坐。

“娘娘,听闻国子监又招新生了,还有不少女郎。”梅香给她冲了盏桂花蜜糖,小心翼翼开口。

崔慕珠嗯了声,问:“刘瑞君是不是去过了。”

“是,开课首日便去了。”

“呵,开科取士招女郎,就是她的主意,想来等明年,再三年的春闱,那些女郎就会像从前那些考生一样,成为刘瑞君的左膀右臂。这位长公主殿下,心可真是野啊。”

手指用力,小指甲被猛地掰断。

梅香低呼,忙找东西帮她包扎,崔慕珠却不以为意,扯掉连着肉的位置,转而起身走去浴桶,擡脚跨进去,将脸也没入水中。

这日秋高气爽,也是国子监的旬假。新生按照老监生的时间一道儿休息,故而入学两日,博士们都还没怎么正式开课。

李幼白从膳堂回来,又转去书房挑了几本典籍,因是午后,故而书房无人。

她从书架取下书,而后往最外一排走,谁知刚走了两步,迎面闪出个人来,穿着靛蓝色锦袍,腰间是嵌玉带子,这样的天还摇着折扇,自认风雅,他的脸还肿着,但他仿若不知,冲她笑道:“李娘子,我新得了一件好物,你要不要去我房中瞧瞧?”

李幼白嫌恶地退了几步,抵着书架站定,她是没想到此人能如此恶心。

“陈世子,烦你让一下,我要出去。”

陈越故意堵住唯一的出口,晃悠着身子又往前逼近,许是不知自己面目此时如何狰狞可笑,他甚至故意低头,朝李幼白耳边轻轻吹了口气。

李幼白觉得昨夜的饭都要吐出来了。

“你叫我阿郎就好,李娘子,不瞒你说,其实我在看见你的第一刻起,就喜欢上你了。”说罢,便又要伸手去握李幼白的手。

李幼白用怀里的书隔开,表情严肃:“陈世子,你是不是吃醉酒了?”

这是给他台阶下,李幼白既紧张又害怕,但脑子里飞速闪过应对法子,余光瞥到楹窗处的花瓶,她试探着蜷了蜷手指。

“李娘子,幼白,小白,你不知我心里如何惦记你,我做梦都梦到你,想着与你翻云覆雨,好不快活,我们...啊!”

清脆的响声贯彻书房,在陈越的手碰到李幼白脸颊的刹那,李幼白抓过花瓶朝他砸了过去。

陈越捂着额头,吃痛的叫起来。

趁此空隙,李幼白一把推开他,朝门口飞快地跑了过去。

她心跳的很快,不敢回头,只知道要赶紧跑离现场,她甚至想好什么样的借口,就算到时陈越告她状,她抵死不认,他便也没有法子,只要跑的快些,别叫人看见,便没有证人。

打定主意,她提起裙子加快脚步,谁知刚拐过游廊,猛地撞到一人怀里。

擡头,她倏然怔住。

“是你?”

卢辰钊只觉胸口被撞的一疼,低头看见她捂着额头,一脸震惊,仿佛被谁吓到了,白净的小脸没有半分血色,衣裙被揪出褶皱,呼吸急促到胸口起伏剧烈。说话间还回了下头,一副心虚惶恐的样子。

“作何如此狼狈,不成体统。”卢辰钊斥她。

李幼白咬着唇,道了声“抱歉”,便又要跑,还未擡脚,便被卢辰钊一把攥住手臂,“怎么了?”

“我..我用花瓶砸了人。”

“是谁?”卢辰钊约莫猜出是谁。

李幼白小声道:“平南伯世子陈越,我把他脑袋砸破了。”

正说着,一道尖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来人,杀人了,杀人了!”

李幼白心下一惊,便觉手腕一紧,卢辰钊冲她小声说道:“跟紧我,别回头!”

作者有话说:

卢狗:她的破事我一点都不想管

主打一个嘴硬心软!狗子的修罗场在后头,内心逐渐变泰的我...嘿嘿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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