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鳞斜睨他一眼,尾巴在地上扫出一道印子:“我好歹是蛇盘山的护法,跟你们这群地宫小妖计较,掉价。”这话像根刺,扎得周围的妖都闭了嘴——青鳞刚来时就带着股傲慢,总说地宫“寒酸”“没规矩”,连石禾种的温禾花,都被他吐槽“颜色俗气得很”。
石禾路过演武场,正好听见这话,却没急着开口,只是蹲下身,捡起片被青鳞尾巴扫落的温禾花瓣。“青鳞护法,”他把花瓣递过去,“你觉得这花俗气,是因为没见过它在裂隙边的样子——上次魔潮,就是这‘俗气’的花,挡住了大半魔气,救了不少小妖的命。”
青鳞愣了愣,没接花瓣,却别过脸不说话。石禾又道:“你说小妖们剑招软,可他们上个月帮树懒妖抢回被偷的巢穴,帮阿狐摘过悬崖上的甜果,这些事,不是靠‘厉害’,是靠心意。”
这话刚落,就见涧边传来一阵骚动——负责守裂隙的小妖跑过来,慌慌张张地喊:“不好了!裂隙边的封印松了,冒出好多小魔虫,沾到就起疹子!”
青鳞眼睛一亮,立马道:“我去看看!这种小事,我一出手就能解决。”说着就往裂隙跑,林岳和石禾也赶紧跟上。
到了裂隙边,果然见密密麻麻的魔虫爬在封印上,小妖们不敢靠近,只能在旁边急得转圈。青鳞掏出腰间的毒囊,刚要往魔虫上撒,却被石禾拦住:“这毒囊太烈,会伤了封印。”
“那你有办法?”青鳞挑眉,语气里满是不屑,“难不成靠你们这群小妖的软剑?”
石禾没反驳,只是对着身后喊:“阿狐,把你采的‘清虫草’拿过来!”阿狐立马跑过来,递过一个布包,石禾打开布包,里面是晒干的清虫草,“这草的气味能驱魔虫,再让石猛用巨石把草压成粉,撒在封印上就行。”
石猛赶紧抱起旁边的巨石,对着清虫草碾起来。青鳞看着他们有条不紊地忙活,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总觉得地宫的妖“没本事”,可此刻,自己的毒囊派不上用场,人家却有温和又有效的法子。
没一会儿,石猛把草粉碾好,小妖们一起把草粉撒在封印上,魔虫果然纷纷往下掉,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青鳞看着完好无损的封印,又看了看满头大汗的石猛、细心收起草包的阿狐,突然红了脸。
“刚才……是我话说重了。”他挠了挠头,第一次没了之前的傲慢,“我以前在蛇盘山,总觉得厉害就是一切,没见过你们这样,靠互相帮忙做事的。”
林岳拍了拍他的肩,笑着说:“其实我们以前也对你有偏见,觉得你就是个爱摆架子的护法。可现在一看,你也挺想帮忙的嘛!”
石禾也笑:“这就是傲慢和偏见啊——你觉得自己厉害,就看不上别人的方式;我们觉得你摆架子,就没敢跟你多说。可实际上,大家都是想护着地宫,只是方法不一样。”
青鳞点点头,捡起地上的温禾花瓣,仔细看了看:“这花……确实挺好看的,之前是我眼拙。”说着又看向林岳,“下次你练剑,我可以教你两招,不过你可别再用牙咬人的招了,太丢人。”
“谁用牙咬了!”林岳脸一红,却忍不住笑起来,“那是上次的应急招!下次我用你教的招,肯定能赢石猛!”
周围的小妖们也笑起来,晨雾渐渐散去,阳光洒在封印上,温禾花的香气飘过来。青鳞看着眼前的景象,突然觉得——地宫虽然没有蛇盘山的气派,却有蛇盘山没有的暖;这些小妖虽然没有他“厉害”,却比他懂得怎么相处。
后来,青鳞再也没说过“地宫寒酸”的话,反而跟着石禾学种温禾花,跟着林岳练剑,偶尔还会帮小妖们解决麻烦。他终于明白,傲慢是遮住自己眼睛的雾,偏见是隔开彼此的墙,只有敞开心扉,放下架子,才能看见别人的好,也让别人看见自己的真心。
就像那天裂隙边的阳光,不仅驱散了魔虫,也驱散了每个人心里的傲慢与偏见,让地宫的日子,变得更暖、更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