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儿子皱着眉:“爹,他们是坏人吗?要是他们打我们怎么办?”
“他们不是坏人,只是走错了路。”石禾看着儿子的眼睛,认真地说,“爹会把他们拉回正路的。你们要做的,就是守住心里的善,别像他们一样,被仇恨迷了眼。”
孩子们似懂非懂地点头,最小的女儿还在他怀里睡着,小拳头紧紧攥着他的衣襟。石禾抱着孩子,又看了一眼青禾,眼底满是不舍,却还是转身,朝着山门外走去。
阳光洒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知道,这一去,或许要面对“碎邪”刀的锋芒,或许要解开当年的旧怨,或许还要承受那对兄妹的恨意。但他更知道,他必须去——为了波儿的托付,为了那两个本该平凡的孩子,也为了守住自己身边,这份来之不易的、满是烟火气的幸福。
阴暗的破庙里,烛火摇曳,映着几张蒙面人的脸。其中一人捏着传音螺,声音刻意压低,却透着股阴狠的邪气,顺着螺壳传向四面八方:“都盯紧了!石禾要去见那对兄妹,绝不能让他们把当年的事说开,更不能让他们两家和好——江湖的浑水,哪能这么容易澄清?”
“可是……石禾毕竟是断刀门祖师,武功深不可测,我们怎么拦?”另一人声音带着犹豫,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腰间的毒囊。
“拦?不用拦。”蒙面首领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包黑色粉末,粉末散发出刺鼻的气味,“这是‘蚀心散’,撒在断刀门弟子的饭食里,再嫁祸给波字营的人;另外,去山下的村落放把火,留个‘碎邪’刀的印记,让村民以为是那对兄妹干的——只要事端够多,只要仇恨够深,就算石禾有千张嘴,也说不清!”
旁边的人眼睛一亮,连忙应道:“好主意!到时候断刀门弟子恨波字营,村民也怕那对兄妹,就算石禾想和解,他身边的人也不会答应!”
“不止这些。”首领又从袖中抽出一张纸条,上面画着断刀门的布防图,“再派人去截杀断刀门送药的弟子,把尸体扔在波字营旧部的据点附近,让双方都以为是对方下的手。记住,做得干净点,别留下痕迹,只让他们互相猜忌就够了。”
烛火噼啪响了一声,火星溅起,照在首领眼底的疯狂:“江湖本就该乱,若是石禾和波儿的后人真和好了,我们这些靠战乱谋生的人,还怎么立足?只有让他们斗起来,让断刀门和波字营拼个你死我活,我们才能在后面捡便宜,才能趁乱掌控江湖!”
“首领英明!”众人纷纷躬身,眼底都泛起贪婪的光——他们有的是当年被断刀门打压的小门派余孽,有的是靠贩卖情报、挑拨离间为生的江湖败类,早已习惯了在混乱中渔利,绝容不下江湖太平。
首领将传音螺凑近唇边,邪笑着继续下令:“现在就动手!第一批人去断刀门后厨撒‘蚀心散’,第二批人去烧村落,第三批人去截杀送药弟子——记住,动作要快,要在石禾见到那对兄妹之前,把这潭水彻底搅浑!”
“是!”众人齐声应和,纷纷起身,像鬼魅般消失在破庙的阴影里。
只有首领还留在原地,盯着烛火,手指轻轻敲击着桌案,嘴里喃喃自语:“石禾啊石禾,你想护着那对兄妹,想解开旧怨?可惜啊,江湖从来不由你说了算……这仇恨,你想断,我偏要让它缠得更紧!”
烛火渐渐黯淡,映着他扭曲的侧脸,也映着窗外渐渐升起的、带着血腥味的风。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正悄然铺开,朝着石禾和那对兄妹,朝着本就紧绷的江湖,一步步逼近——他们要的,从来不是复仇,而是让所有人都困在仇恨里,永无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