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放心!有翟进在一日,河西走廊,必定畅通无阻!”翟进的应诺带着一股沙场宿将特有的豪迈与自信。
“太原都督,王禀听封!”
“秦州都督,何藓听封!”
……
高阶任命完毕,便是具体到每个州的安抚使或镇守使的任命。
这个过程极为冗长,但却至关重要,它像毛细血管一样,将新朝的统治意志灌注到帝国的每一寸肌体。
范烨每念出一个名字,就有一人出列谢恩。
被任命者表情各异,有的欣喜若狂,有的凝重深沉,有的则面露思索,显然在快速权衡着自己即将履职之地的形势。
“灵州,乃北庭门户,设镇守使!”
“甘州,河西重镇,设镇守使!”
“肃州,设镇守使……”
“瓜州,设镇守使,重点布防!……”
“沙州,设镇守使……”
“兴州,设北河镇守使,卫戍大都护府腹地!……”
“韦州,设白马镇守使!……”
“胜州,设黑山镇守使,扼守阴山!……”
“黑水城,设黑水镇守使,警戒乃蛮!……”
每一个边境州镇,都像一颗钉子,被牢牢钉在了新朝的版图边界上。
这些名字背后,是即将修建的烽燧、屯垦的军营、巡逻的斥候,是一道无形的、却将用血肉筑起的钢铁长城。
接着,是内地安抚使的任命。
“同州安抚使……”
“华州安抚使……”
“鄜州安抚使……”
“坊州安抚使……”
“泾州安抚使……”
“原州安抚使……”
……
与镇守使多由武将担任不同,安抚使多半任命给了那些在地方治理上颇有经验的文官或当地有声望的士绅。
他们的任务看似没有边关那般凶险,但“仓廪实、府库充”六个字的要求,其压力同样不小。
战争的机器需要钱粮驱动,新朝的稳定需要民生保障。
当最后一份任命诏书宣读完毕,时间已近正午。
冗长的宣读过程却无人感到疲惫,每个人都处于一种高度紧张和兴奋的状态之中。
帝国的全新骨架,就在这一道道诏令中,清晰地搭建了起来。
这时,刘錡再次从御座上缓缓站起。
他一步步走到丹陛的最前沿,冕旒的旒珠在他眼前轻轻晃动,却无法遮挡他那双深邃如渊的眼眸。
他没有去看那些谢恩后归班、脸上洋溢着各种情绪的臣子,而是目光越过巍峨的宫门,投向了远方白雪皑皑的秦岭,投向了那片广袤而待兴的国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