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朔的脸腾地红了。
那本日记他早以为丢了,里面记着少年人笨拙的心事。
看到隔壁班的宋惜尧在操场边给流浪猫撑伞。
看到她解不出数学题时会轻轻咬笔头。
看到她把奖学金偷偷塞给家境不好的同学。
他以为这些心思藏得很好,却不知早被母亲看在眼里,悄悄收了二十年。
“其实我会煮。”
她翻开日记本最后一页,那里夹着片干枯的银杏叶:“只是后来总忘了,你也总忘了说冷。”
暴雨不知何时停了,毡房外传来青草被雨水洗过的清新气,混着羊群湿漉漉的咩咩声。
远处的草原在月光下泛着银辉,像片温柔的海。
萧朔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她的发间还带着旅途的风尘,却让他想起初遇时,她站在大学图书馆的书架前,阳光落在她发梢的样子。
“惜尧。”
他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里有不易察觉的颤抖:“明年生日,我们去犁伊好不好?就我们俩,去摘野草莓。”
宋惜尧在他怀里点了点头,鼻尖蹭过他衬衫上的褶皱。
她忽然明白,那些年没说出口的委屈,从来不是单行道上的脚印。
他藏起的蛋糕,她收起的耳钉,他病房里的谎言,她感冒时的强撑,都是裹着糖衣的疼,被小心翼翼地藏在“我没事”的褶皱里。
毡房外的羊群渐渐安静下来,只有露水落在草叶上的轻响。
萧朔收紧手臂,仿佛要将这七年的空白都揉进怀里。
油灯最后跳了下,灭了,月光顺着窗隙漫进来,照亮两人交握的手上,那些浅浅的、属于岁月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