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偲九牵着他的手,走到院中,不经意扫了一眼,停留在角落,角落处的小树苗看着长出没有多久,不过半人之高。
“这是你种的?”
“是啊。”墨尘握紧娇小的手掌,笑着回道,“不知是谁砍断了我满院的竹子,这不正好换了名字,也就换种植物。”
“这是梅树,来年这个时候应是能长高不少。”
“思-梅-轩,竟是这么来的。”南偲九一字一句地念道。
转念一想指尖在男子掌心处抠了一下。
“还不是怪你,谁叫你借着昏迷轻薄于我,不对,那时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你该庆幸那时我脾气好了许多,不然依着我从前,恐怕势必断手断脚才能收场。”
“阿九饶命。”
看着男子故作求饶的表情,南偲九放声笑了起来,二人并肩向前走着,女子的目光落在院内的每一处。
这便是他自幼长大的地方。
“那日醒来后,你瞧见院子被我砍得乱七八糟,可有生气?”
墨尘摇了摇头,另一手拿起收拾好的行囊,向外走去。
“不曾。”
“当真?听宗内弟子说曾经的玉竹轩内精心养着许多竹子,是因为你喜欢。”
“阿九,那日看见满院倒地的竹子,我当真不气,反而很是开怀。”
一声轻叹。
“那是我这么多年第二次没来由的开心。”
“我从不喜欢竹子,更不喜欢玉竹轩这个名字,这一切不过是孟青松强加于我罢了,正如那些门派内的事务和大师兄的头衔,从不是我所求。”
“不过是孟青松为了维护他所谓的颜面。”
“原来如此。”
南偲九突然有些心疼上一世的以安,那个时候他独自面对着这些虚伪假象,是怎样年复一年地装作若无其事。
“等等,第二次,那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突然间起了一些好奇的心思。
“说可以,但阿九不许生气。”
女子伸出三根手指放在胸口:“我保证,绝不生气。”
“第一次是在江齐城城主府外的小巷里,某人蹲在墙头上一脸得意地看着我被杀手围攻,而后见我倒地吐血,又一脸紧张地喂我吃下洗髓丹的时候。”
“你这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想来那日暗器是故意中的暗器。”眉间一松,南偲九忽然想明白了许多,气不打一处来,“好啊,我说那口血怎的吐得那般及时,原来也是故意的。”
墨尘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侧过身来。
“阿九,你刚才可是发过誓的,说好不生气。”
“不气不气,我不生气。”女子翻过一个白眼,“也不理你。”
惨白的手指突然遮到嘴前,南偲九看着神情有变的男子,安静下来,向后贴近小声嘀咕:“外边有人。”
“恩。”
墨尘点头示意,唇瓣漫不经心地掠过女子的面颊,浅啄一下。
“你。”
“阿九可以恼我,但不能不理我,一会儿任你打骂我绝不还手,给你出气如何?”
话音落下,心头的气恼莫名消了一半。
怎的就这般没骨气,让人一哄就没法子。
二人渐渐贴向墙角,透过镂空的石刻向外看去,墙外的声音很是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