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不上来这是一种幸运还是不幸——在已知“未来”是好结果的情况下,似乎一切过往都能在“已经过去了”这种安慰的话语里释然,可是……
怎么可能呢?
杀戮和报复的快感的真的,有了豁口的仇恨也是真的,那些惨烈的记忆也都是真的,他不过是站在已知结果的半途,再次接触了自己充满苦痛的过去。
他无权劝过去的自己放下,更无权替过去的自己释然,尚且向好的现在和零星异世界的过往成为了唯二的慰籍,他也不知道这些慰籍会在什么时候彻底失去效用,又或者现在的自己会在什么时候坚持不住突然烂掉。
但他还不能。
他记得自己和许多人和奥做过约定,他还没有同曼尼桑和赛文尼桑再见,还没有等到雷欧兄弟能独当一面的那一天,他的家人也说过一定回来接他……
太多了,太多的丝线绊住了这个早已寂灭的灵魂,绊住了他坠入深渊的脚步。
他还不能就这样烂掉。
他也清楚地意识到自己需要什么。
凌柒起身下床,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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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正在楼下训练室指导小哭包体术训练的贝利亚一愣,不过对于小孩难得主动的亲近,他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揉了把对方乱糟糟的头发,顺便调整姿势让小孩在他怀里呆的更舒服了些。
“是做噩梦了吗?”
“差不多吧……”
小孩回答的含糊,贝利亚却一下想到了那些堪称噩梦的现实,懊悔道:“抱歉,我该陪你一起的。”
凌柒没再说话,阖上了眼。
他不是不知道父亲刚才在忙,忙的还是给自己的未来宿敌亲自进行体术指导,但他还是任性地中断了这场教学。
他在父亲这里永远有任性的权利。
至于赛罗,呃,凌柒觉得他应该也挺高兴的。
毕竟以老贝刚刚下手的那个力道……多多少少有点欺负小奥。
事实也确实如此,被中断高强度训练的赛罗累的几乎趴在了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凌柒!”
他想抱住自家小伙伴好好哭诉一下刚刚混蛋贝利亚的所作所为,却扑了个空,抬头一看,带着小孩完成了一次极限闪避的黑暗奥面色不善地瞪着他。
“去去去,离远点,一身汗脏死了。”
贝利亚的嫌弃溢于言表。
一身汗味的小哭包,怎么敢碰他香香软软的小蛋糕?
赛罗:?
你要不要看看我这一身汗哪里来的呢?
而且作为光之生命体,几乎所有体液都是光能量组成的,没有什么味道,更不存在卫生问题,一会儿就挥发干净了,不像人类还会残留下盐渍和其他有害物质。
所以贝利亚这话纯属污蔑。
但是吧……刚经历一场磋磨且知道自家小伙伴现在状态不太对的赛罗还是从心地溜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了父子两个。
一时之间,训练室内的气氛变得安静而静谧。
只不过这片刻安宁很快就被又被闯进来的赛罗搅了个彻底。
“赛,罗!”
顶着贝利亚想要杀奥的表情,赛罗脸上的兴奋一滞,缩了缩脖子,有点犹豫,但这点犹豫又很快被涌上来的欣喜冲的什么也不剩下——
“凌柒!佐菲,我父亲还有你尼桑……他们回来了!”
“什么?!”x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