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毒谷的入口被一层淡紫色的瘴气笼罩,瘴气中飘着细碎的粉色光点,远远看去像落了场桃花雨,可走近了才闻得到那股甜腻中带着腐臭的味道——那是情毒的气息,沾到皮肤就会顺着毛孔钻进识海,勾起人最渴望却最虚幻的执念。
凌云志率队刚踏入谷口,就听到前方传来兵刃碰撞的声响。循声望去,只见两名荒澜盟修士正举剑互砍,剑身上沾着彼此的血,眼神却亮得吓人,像是看到了什么珍宝。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凌磊方喝声未落,时空剑已出鞘,银色纹路缠住两人的手腕。可那两名修士竟像没听见一样,拼命挣扎着要扑向对方,嘴里还喊着“别抢我的仙晶”“这是我的道侣”——显然,他们陷入了情毒制造的幻境,把同伴当成了执念中的目标。
“情毒比想象中更厉害。”黄小蕾的情丝悄悄展开,金色光带在修士周身绕了一圈,却只能暂时压制他们的躁动,无法唤醒意识,“它不直接伤人,而是放大内心的欲望,让修士自相残杀。”
就在这时,人群后的毒娘子走上前。她穿着一身墨绿色的衣裙,指尖夹着一朵黑色的花——那是三阴花,之前在寒铁城时,凌云志就是靠它解过类似的毒。“情毒以‘执念’为食,寻常解毒丹没用。”毒娘子将三阴花放在掌心,黑色花瓣在她指尖泛着微光,“但三阴花能以毒攻毒,它的‘绝望之性’能中和情毒的‘虚妄之性’,只是……需要有人试毒。”
“我来。”黄小蕾立刻说道,没等众人反应,已伸手接过三阴花。她知道,在场的修士要么要守护防线,要么修为不足,而她的情感之力或许能扛住情毒的冲击;更重要的是,她不能让凡人或孩子们冒险——这是她作为道侣、作为守护者的责任。
“小蕾,别冲动!”凌云志急忙抓住她的手,冰魄之力在她掌心轻轻跳动,“情毒会勾起最虚幻的执念,万一你……”
“我相信你,也相信念儿。”黄小蕾笑着摇摇头,情丝轻轻缠上他的手腕,“如果我陷进去了,你们会唤醒我的,对吗?”
凌云志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松开了手。他知道,黄小蕾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就像当年在寒铁城,她明知丹田受损,还硬撑着用情丝帮他疗伤一样。
黄小蕾将三阴花凑到鼻尖,轻轻吸入一缕花香。瞬间,一股冰冷的气息顺着鼻腔钻进识海,紧接着,眼前的景象突然变了——万毒谷的瘴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青玄界七情桥畔的桃花林,凌云志正站在桃花树下,笑着朝她伸手:“小蕾,我们终于不用再打仗了,以后就在这里种桃花,养孩子,好不好?”
“好。”黄小蕾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握住他的手。可就在指尖快要碰到他时,脚下突然缠上了黑色的藤蔓——那是情毒制造的幻象陷阱,藤蔓上还开着粉色的情毒花,花瓣上印着“虚妄”二字。
幻境中的凌云志突然变了脸,眼神变得冰冷:“你怎么还在犹豫?难道你不想和我归隐吗?”他伸手抓住黄小蕾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生疼,“快跟我走,别管那些凡人,别管磊方和念儿,我们只要在一起就好。”
黄小蕾的心跳骤然加快,脑海里有个声音在说“答应他,这是你最想要的生活”,可另一个声音却在反驳“这是假的,云志不会放弃凡人”。她挣扎着想要挣脱,手腕上的藤蔓却越缠越紧,幻境中的桃花林开始扭曲,变成了无泪城的废墟——她最害怕的场景。
“娘!醒醒!这是幻境!”
就在黄小蕾快要被执念吞噬时,凌念的声音突然传来。一道金色的光从现实中穿透幻境,落在她的眉心——那是情之守护的力量,带着凌念最纯粹的“守护之念”,像一把钥匙,撬开了情毒制造的枷锁。
黄小蕾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举着情丝鞭,朝着凌云志的方向挥去——若不是凌念及时唤醒,她差点伤了真正的凌云志。冷汗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她看着眼前担忧的凌云志,还有挡在她身前的凌念,声音带着后怕:“刚才……谢谢你,念儿。”
“娘,守护的情不是幻境的甜,是一起吃苦的真。”凌念的掌心还泛着金色光芒,情丝轻轻拂过她的识海,帮她清除残留的情毒,“你看,外面的修士还在等着我们,凡人还在等着我们,我们不能陷在假的幸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