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深处的木箱里,藏着本账册,第一页写着:\"弘治二十六年秋,借白狼祥瑞之名,扣军饷二百万两,换粮五千石,私养亲兵三千\"。\"每月送粮百石,换不犯边\"——字迹是郑魁的,他上个月还在奏折里说\"蒙古畏惧天威,不敢近边\"。
\"你不仅贪军饷,还通敌?\"谢明砚的指节捏得发白,账册里夹着张士兵的绝命书,墨迹被泪水泡得发涨:\"妻儿饿死,军饷被扣,与其冻死于长城,不如战死......\"他突然想起郑魁递的捷报,说\"士兵奋勇,杀敌三千\",原来都是假的。
(二)猎户反戈
\"郑魁你个狗官!\"秦翁带着十几个猎户冲进来,手里的猎刀在雪光里闪着冷光,\"还我孙子!还我粮食!\"老猎户的箭正中郑魁的狼皮袄,箭头穿透皮毛,带出片染过色的狼毛。
郑魁的亲兵举刀就砍,谢明砚突然扯开羊皮袄,露出里面的龙纹令牌:\"朕乃弘治帝!凡助纣为虐者,斩!\"猎户们愣了愣,突然齐齐跪倒,山呼万岁的声音震得雪沫子簌簌往下掉。
林羽甩出铁链缠住郑魁的手腕,谢明砚夺过他的刀,架在他脖子上:\"你用童血染狼,用军粮通敌,可知罪?\"郑魁还想挣扎,秦翁的孙女突然扑上来,用断指的手死死抠他的眼睛:\"你还我哥哥!\"
三、雪夜清算
天亮时,延绥镇的百姓围在长城下,看着谢明砚将账册、粮袋、染狼的硝石一一摆在雪地上。郑魁被捆在\"祭狼台\"上,他私养的亲兵跪在旁边,每人怀里都揣着克扣的军饷——那是用孩童指节换来的银子。
\"朕在终南山以为,瑞石案已是极致。\"谢明砚的声音在雪地里传得很远,手里举着那只染白的狼,\"没想到边关更甚——用孩子的血染狼,用士兵的命换粮,还要说这是'祥瑞'!\"他突然将狼放生,狼瘸着腿跑进山林,身上的白漆在雪地里拖出道红痕,像条淌血的路。
秦翁的孙女捧着哥哥的指骨,放在\"祭狼台\"上,百姓们跟着放下手里的祭品——都是自家孩子的遗物,有虎头鞋,有拨浪鼓,堆得像座小山。\"陛下,\"老猎户颤巍巍地递上块狼皮,\"这是用真狼血画的,您看看,这才是咱边关的颜色......\"
(一)长城血誓
谢明砚接过狼皮,上面画着幅边关图,长城内侧写着\"民心即长城\",外侧画着群持弓的猎户,箭头对着来犯的蒙古兵。他突然抽出林羽的刀,在自己掌心划了道口子,血滴在狼皮上:\"朕在此立誓,凡边关将士,军饷加倍;凡贪墨粮饷者,斩立决;凡以祥瑞为名害民者,诛九族!\"
百姓们跟着举起刀,在掌心划出血口,血滴在雪地上,汇成条红色的河,顺着长城根往下淌。林羽突然指着远处的烽火台,那里升起了久违的狼烟——不是报喜的,是报平安的,是真真正正属于边关的信号。
(二)白狼警世
离开延绥镇时,谢明砚让人拆了\"祭狼台\",在原地立了块石碑,上面刻着\"白狼血证\"四个大字,字缝里嵌着郑魁的骨灰和孩童的指骨。秦翁的孙女用木炭在碑上画了只灰狼,旁边写着\"真狼不白,真瑞在心\"。
\"陛下,该回京了。\"林羽牵着马,马背上驮着那本军粮账册,\"户部的人已经在半道等着了。\"
谢明砚摇摇头,望着长城外的雪原:\"先去宣府,再去大同......\"他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朕要让所有边关都知道,朝廷的'祥瑞',不是白狼白狐,是吃饱穿暖的士兵,是安稳度日的百姓。\"
雪落在他的掌心,融化了血痕,却冻不住那道深深的刀疤——像长城的垛口,永远刻在了帝王的掌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