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我登上通往城市西缘的有轨电车。车窗外是一片金黄的树林,树影投在车厢里,像流动的画卷。车速缓慢,却带着一种沉稳的节奏,仿佛时间也在这里放慢。
对面坐着一位女孩,叫丽娜,是建筑学院的学生。她边画速写边说:“城市的结构,就像人的脉搏。设计,是在让空间说话。”
我望着窗外,那是一排排典雅的住宅,背后是深蓝色的湖水与远山。车厢像是漂浮在画里,或许这就是北欧的气质——不炫目,却足够深刻。
电车在一个小站短暂停靠,我望见站台上,一对老年夫妻牵着手,站在黄昏中。那一瞬间,我明白了什么叫生活在诗中。
我写下:“在斯德哥尔摩,连电车都在低声吟诵黄昏的诗篇。”
临下车前,丽娜递给我一张画,那是我靠窗而坐的背影,纸上写着一句话:“旅人,也是风景。”
夜幕降临,我回到港口附近的小旅馆。窗外水面荡漾,倒映着极北星辰。城市灯火如星河倾泻,悄然洗净了我一路的疲惫。
我在房间中翻看地图,目光停留在下一站:哥德堡。那是瑞典的另一颗心脏,是工业与海港交汇的旋律之地。
我写下:“斯德哥尔摩是一场渐次展开的交响,是钟声、湖光与记忆缓缓织就的北方梦。”
我合上《地球交响曲》,收好速写本。
窗外水波微动,一只夜鸟划过湖面。我倚窗而立,感受到一种静谧又温热的牵引。
风从水面滑入心中,像是在说:“你的脚步,还远未结束。”
我拉紧围巾,走出旅馆门外。码头边,一位流浪歌手正弹着吉他低唱。他唱的是瑞典民谣,曲调悠长,歌词我听不懂,但情感却像水一样,轻轻浸润心底。
我站了许久,直到他唱完最后一个音,向他微微一笑。他点头致意,转身继续他的夜行。
我在笔记本上写下:“音乐不分国界,就像旅人不分归属。”
夜已深,星辰明亮。我回到房间,在窗边坐了很久。远处有渡轮再次驶入港口,灯光如梦境中的萤火飘浮。
我知道,这一夜将被我永远记住。
我写下:“愿每一位站在水边的人,都能听见心灵低语的声音。”
明天,我将搭乘北欧西岸列车前往哥德堡。
铁轨已铺,风正在来。
哥德堡,我来了。